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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給雅韻姐打電話。她說,只要是來退學費的,都不要多問,直接辦理就好。」

「雅韻姐是藝術家,向來懶得和他們多費唇舌的。」

幾位職員的臉上愁雲密布。

照這樣下去,琴行遲早倒閉,又得重新找工作了。

當聽祝晴問起正事,大家則神色疑惑。

「杯子?」

「我們這邊用的都是一次性杯子,之前鬧過一次烏龍,學生和老師經常拿錯杯子。後來,方老師就讓人採購了一批一次性杯子。」

「就算是我們內部的職員,也習慣用一次性杯子了,用完就丟,根本不用洗,很方便。」

茶水間裡的垃圾簍里,垃圾都不知道已經丟過多少次。

就算死者是在琴行被兇手下藥,證據也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離開雅韻琴行,祝晴拐進街角那家熟悉的書店。

她站在醫學專區,指尖掠過書脊,最後停在幾本關於植物人康復治療的讀物上。

自從得知盛佩蓉和自己的關係之後,祝晴才開始關注這類醫學知識。雖然看不懂專業上的術語,但她想學著了解。

而後,她又順手拿了幾本財經雜誌和商業案例集。護士提過,和病人聊聊她感興趣的話題……曾經在談判桌上所向披靡的她,應該最懂這些吧。

「兒童繪本區怎麼走?」祝晴問。

「沿著這排書架走到底,左轉就是了。」店員給她指了路。

盛放小朋友見誰都把自己當長輩,這個毛病得改。

祝晴挑了一本啟蒙認知的繪本,裡面用簡單的圖畫和故事,向學齡前小朋友展示家庭成員的關係。

這個小朋友啊,什麼時候才知道,他真的不是大人!

結完帳,祝晴加快腳步回家。

這一整天的忙碌工作,終於結束了。

……

地產經紀沒有說大話,在晴仔和小舅舅家的露台上,真的能看見落日。

夕陽西沉,從高樓望下去,來往行人匆匆,車輛也匆匆。

廚房裡,萍姨動作麻利地準備晚餐,是「哐哐噹噹」的熱鬧聲響。

碗碟碰撞,鍋鏟翻動食物,一盤又一盤的菜被端上桌……這些聲音交織成溫暖的煙火氣息。

盛放小朋友溜達到了露台。

外甥女和舅舅有很多的約法三章,自從搬到新家,又立了不少規定,比如,她不在家的時候,不可以去露台。外甥女怕他探腦袋往外看風景,一不小心掉下去,還說要找人給露台封窗。

盛放小朋友心想,外甥女實在是太小瞧自己。他就連半山的風景都看過,區區油麻地的風景,才不稀罕呢。

同時,她也小瞧了萍姨。萍姨照顧孩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根本就不會讓他落單。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祝晴在家,盛放是可以來露台玩的。

「嘩——」小舅舅推開玻璃門出來,「好熱!」

這麼熱的傍晚,坐在露台,連風都吹不到。

晴仔卻說,在冷氣房吹一天的冷氣,大腦會生鏽,這會兒出來吹吹熱風才舒服。

「我的大腦很靈光哦。」盛放指著自己的腦門。

祝晴從書店膠袋裡拿出給他準備的繪本:「真的?」

小人兒坐在盛夏傍晚的露台,感受到的風,是溫溫熱熱的。

但是他喜歡和外甥女待在一起,只能勉為其難,爬上她身邊的休閒椅,看起書。

「爸爸的媽媽叫奶奶。」盛放小手指著繪本上的文字,「就是嫲嫲,我知道。」

放放說,這是常識,他當然知道。

不過很遺憾,小舅舅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奶奶。

「因為我爹地太老了。」盛放嘆氣。

他再翻過一頁:「媽媽的哥哥叫舅舅,弟弟叫小舅舅。」

小不點看到自己感興趣的:「這個我也知道,就是舅父嘛!」

「晴仔,舅媽是什麼?舅舅的媽咪,應該是外祖母。」

「這個暫時還用不上。」祝晴說。

這些複雜的親屬關係圖以及稱謂,對於盛放來說,根本就不算挑戰。

早在他第一次從二姐口中聽說「外甥女」這個詞時,就做足了功課。他可不是只會玩耍的孩子,任何疑問在他這兒都不能過夜,但凡遇到不懂的,刨根究底也要弄明白。

「好,既然你全都知道,現在我們來拓展延伸。」祝晴說。

接下來的學習,就像一場警署案情分析會。

祝晴知道小孩最吃這一套,就讓他去房間裡拿了一張很大的白紙,再用馬克筆在上面記錄,假裝是會議室的白板。

她在白紙寫下同事們的名字:「這是莫sir,你可以叫他——」

盛放:「振邦。」

「是莫uncle!」

「這是黎叔,你可以叫他——」

「老黎。」盛放盤腿坐得端正,兩隻小手抓住自己的小腳丫。

「黎伯伯!」

「梁奇凱、曾詠珊、程星朗……」

盛放問:「晴仔,程星朗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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