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哦。
「……」祝晴一臉無語,「沒有嘴巴這麼不嚴的臥底。」
……
車子行駛在灣仔街道時,祝晴還在后座和小朋友說笑。
然而,當車子轉過街角酒樓,緩緩接近目的地,她的笑容突然僵住。
在電話里,莫sir報的明明是酒樓的地址,但現在,拉起明黃色警戒線位置的,卻是一間琴行。
雅韻琴行。
也就是她重遇欣欣姐姐的地方。
昨天回家後,祝晴無數次回憶重逢那一幕。
福利院裡的欣欣姐姐,是個大姐姐。電視台初次放映《叮噹》,是十三年前的事,那一年,欣欣已經十四歲。
十四歲的少女,五官長開,眉眼間輪廓已經定型,照理說長大後,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因此祝晴可以確定,她就是欣欣姐姐。
也許時隔多年,欣欣姐姐有了自己的生活,不願意再和從前的朋友來往,又或者,只是純粹沒認出來。
祝晴不準備再和她相認,只要知道她一切都好就足夠。
但是現在,琴行外拉著警戒線,幾個同事拿著請柬直搖頭。
「程醫生說,死者身中多刀,最致命那刀插中胸口,最終因失血過多而死。」
「下周就要結婚了,遇到這種事。」
曾詠珊注意到腳步聲,抬頭見到祝晴:「你來啦。」
祝晴上前:「什麼請柬?」
曾詠珊遞過手中的請柬:「是婚宴請柬,琴行前台還有一沓呢。請柬才剛印出來,人就死了……」
請柬右下角,印著新郎新娘的手繪肖像,這是現在最流行的婚紗照素描風格。新娘的肖像線條簡單,但丹鳳眼、髮型以及時髦的穿搭風格,特徵明顯。
新娘就是她昨天見到的欣欣姐姐。
祝晴盯著請柬上新人的名字。
欣欣姐姐被領養後,改名李子瑤。
盛放扯了扯外甥女的衣角。
她好像,有點緊張。
「晴仔……」
祝晴的心提了起來。
昨天下午在琴行門口,她聽見欣欣姐姐對那個男人說,琴行的事,就交給她……
「出事的是男方還是女方?」祝晴問。
豪仔正好開口:「這麼大的年紀結婚,真是老房子著火——」
黎叔制止:「注意言辭。」
豪仔立即閉上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祝晴仿佛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也是在這一刻,高高懸起的心落回去。
死者並不是欣欣姐姐。
而是昨天捏她臉頰的那個——
六十歲上下的男人。
「我太太應該快到了。」莫sir從琴行里出來,看一眼手錶,抬頭時正好捕捉到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就在那裡。」
盛放就是再靈活,也絕不可能在一群C探員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溜進案發現場。
莫振邦的太太呂綺雲在附近舞蹈班接到囡囡,這會兒順便幫祝晴照看孩子。
「我先帶他們回去。」呂綺雲說,「你晚點再來接孩子,反正都在油麻地,很近的。」
祝晴將小舅舅交給呂綺雲,向她道謝。
送小孩去上幼稚園,已經是當務之急,真的不能再拖了。
但目前,還是查案最重要。
……
琴行被封鎖,程醫生依舊專業,在初步勘察階段,查得非常細緻。
受害者的死亡時間,在今天早晨五點到六點之間,身中多刀,致命傷是左胸刺傷,傷及心臟。死者嘴邊有明顯紫紅色淤痕,但沒有其他掙扎痕跡,初步推斷,遇刺時他曾高聲呼救,兇手情急之下用手掌捂住他的嘴,而後一刀傷及要害,使得他失去反抗能力。
程醫生用鑷子從死者嘴邊提取到少量的皮屑組織:「皮膚接觸可能留下指紋。」
曾詠珊:「如果兇手是琴行常客,是不是可以通過檔案庫進行指紋比對?」
「小姐,你是說對著檔案庫,一張紙一張紙翻嗎?」徐家樂說,「什麼時候才能比出來。」
程醫生:「從皮膚上提取指紋,成功率非常低。」
梁奇凱聳肩:「只能先做好心理準備了。」
以香江警方現有的技術,不管是提取生物痕跡,還是鎖定DNA,都沒這麼容易。
法醫和鑑證科結束初步勘察工作,將現場交給重案組。
今天是周三,琴行每周三店休,但一個學生只有每周三上午能抽出時間,因此琴行破例為她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