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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晴問——

請保姆需要多少錢?

寶寶攤手,沒有告訴她。

雖然他沒有概念,但應該有點貴,孩子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祝晴用這一晚上的時間,搞定帶孩子的大事兒,第二天一早,萍姨準時來交班。

前些天,小朋友慢慢適應搭小巴的「高強度」節奏,到了後期,已經是如魚得水。四歲不到的小孩,站在那兒晃成小,小肉手拽著祝晴的衣角也站不穩,車子急剎,他也急剎,腦袋被外甥女的掌心抵著,避免撞傻。其他乘客見孩子這小模樣實在可愛,每一趟車上,都有人起身給他讓座。這時,盛放就總會站在座位旁,勾勾小手讓他外甥女過來,用小奶音喊「有位啦」!

而現在,小朋友不在祝晴身邊。

很安靜。

小巴車拐過彎道,忽地一個剎車,車上乘客不由抱怨了幾聲。

祝晴扶住拉環,身體劇烈搖晃時,忽然想起自己帶的便當盒。便當盒裡裝的是今日午餐,昨晚她和盛放回警校時正好趕上食堂快關門,打了飯菜,也不知道有沒有灑出來。

祝晴打開包,拿出便當盒。

第一反應,她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便當盒太輕了,輕得只有盒子自身的重量。再「啪」一聲打開,飯菜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現金。

也不知道小孩是今早什麼時候下的手,他甚至沖洗了便當盒……

只是,沖得不乾淨,油汪汪的。

疊得整整齊齊的現金底下,還藏著一張彩色便簽紙。盛放的中文課沒白上,他識簡單的字,也記得怎麼寫,只是記不全,寫的字歪歪扭扭,比劃多一橫或少一橫,要很費工夫才能認出來。

這張彩色便簽紙上,三個大字很醒目——

食好啲!

少爺仔讓她吃好一些,旁邊還畫了一個難看的貪吃小人。

祝晴的唇角牽起淺淡笑意,重新將便當盒蓋上。

……

祝晴習慣早到,進刑偵調查組辦公室時,其他同事還沒來。她去茶水間倒了一杯水,回到自己的工位,將之前曾詠珊給她拿的下個月排班表拿出來。

原劇情里提過,曾家人在一個雨夜遇害,那一天,原女主正好值班。

祝晴不知道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的天氣情況,但可以記下曾詠珊的值班日期。她在檯曆上畫了只有自己能看明白的記號,放下筆,時間還早,便掏了掏口袋。

同事們陸陸續續上班,曾詠珊和豪仔踩著點來,剛進警署就遇上,正好撞見從x餐廳出來的梁奇凱。

「別動!」豪仔一抬手,直接奪走他手中的紙包蛋糕,「充公啦!」

曾詠珊嘀咕著,飯堂阿姐就是偏心眼,這麼疼梁sir,研發的新餐品直接就送他一份。

「見者有份。」梁奇凱笑了,「笑姐還說下次做炸雲吞。」

「哇,第一手情報!見者有份,聽見沒有?」曾詠珊朝著豪仔攤開手,「分我一點。」

鬆軟的蛋糕胚在舌尖抿開,甜味質樸又獨特,只差一杯凍奶茶,就是絕配套餐。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紙包蛋糕,有點像中環那家阿華冰室的味道?」

「難道是昨天馮俊明來差館報到,被x餐廳阿姐撞上,向他偷師。」

昨天下午,豪仔終於逮住死者馮耀文的兒子。

馮俊明平時在中環阿華冰室做侍應,昨晚下了夜班,和一幫朋友去蘭桂坊蒲到天光,回家倒頭就睡。等到睡醒,他才知道父親被害,趕到油麻地警署辦理手續,隨即被帶去殮房認屍。

馮俊明親眼見到馮耀文的屍體。

外人口中,父子關係非常緊張。可當親生父親躺在自己面前,他還是難以接受,膝蓋一軟,當場癱坐在地。

後來,警方給他做了筆錄,在馮耀文遇害時,馮俊明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蘭桂坊里那群朋友,都可以為他作證。

馮俊明不可能是兇手。

「又是死胡同。」曾詠珊嘆氣,「查了一圈,重新回到原點。」

「還有旺角那單案子——」豪仔說,「我聽阿頭說,昨天晚上他們開會,有可能是連環殺人案。」

「新聞都播啦,提醒廣大市民夜間出行注意安全。」

梁奇凱:「最好能到此為止……不要再——」

「呸呸呸。」曾詠珊連忙說,「烏鴉嘴!」

三個人一路聊著,進辦公室時,忽地腳步停住,豪仔的手指在唇邊一抵,連邁開步子都變得鬼鬼祟祟。

「噓……」

三個人同時望向祝晴的工位。

現在正是盛夏,日頭毒,警署外的馬路被烤得發燙。

但一跨進警署大門,冷氣就壓下來,心頭的一切悶熱煩躁好像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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