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一棟破舊唐樓外被拉起泛黃的警戒線。
盛放被留在車裡,莫振邦和祝晴下車。
少爺仔的臉蛋貼著蒙上霧氣的車窗。
他小手貼在玻璃上,呵著熱氣,一片朦朧,更加看不清窗外的景象了。
地面濕滑,大雨洗去這座城市連日來的悶熱,其他同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莫sir面色凝重,大步走在前面。
祝晴跟在他身後,將警員證戴好。
越過警戒線,唐樓底下的早餐鋪的卷門帘半開著,現場已經被封鎖。
暴雨中,有人撐著黑傘,蹲在大片血泊旁。
「死者男性,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
「頸部有明顯勒痕,按照痕跡看,作用力和索溝深淺度均勻,呈圓環狀,機械性窒息,死亡時間約在凌晨三點到四點。」
「指甲縫裡的紅漆碎屑——」
男人移開黑傘,指著鋪面門框的油漆。
也是在這時,他的視線與祝晴相遇,微微頷首:「Madam,又見面了。」
莫sir:「認識?」
「法醫科程醫生。」祝晴介紹道。
和下午在總部化驗所見面時判若兩人,此時的程醫生不再孩子氣地握著掌機。
他戴著橡膠手套,指尖懸在死者頸間,眸光專注地觀察,每指出一處細節,都會停頓片刻,等待法醫助理記錄。
「死者的臉上……」程醫生語氣沉靜,「被精心化了妝。」
祝晴盯著死者的臉。
他的眉毛被颳得乾乾淨淨,無眉、臉頰腮紅誇張,顯得詭異。
「臉頰打了腮紅,嘴唇塗了口紅,口紅邊緣延展至嘴角往上揚,像在微笑。」
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性,於凌晨死在早餐店鋪面里,兇手利用屍僵階段,給他擺了端坐在桌前的姿勢。
「算準屍僵時間,是個行家,還是心理素質極高?」
受害者皮膚粗糙,毛孔很大,就更顯得那精心化上的妝容突兀,淡粉色腮紅落在他慘白的臉頰,讓人不寒而慄。
祝晴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她屏住呼吸。
「外面這小孩找誰的?」
終於,一道聲音打斷此時令人窒息的寧靜。
周遭一切瞬間變得生動鮮活起來。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祝晴回頭看過去。
雨仍舊很大。
警戒線外,小朋友正在和看守警戒線的阿sir據理力爭。
他手中拿著從車裡找到的傘,和對方半天都說不清楚,氣呼呼地轉頭,踮起小腳尖。
「晴仔。」
「晴女?」
雨太大了,小長輩見不得外甥女在幹活時不打傘。
淋感冒了怎麼辦?
盛放扯著小嗓音,拎著比自己還大的傘,換了好幾個稱呼。
終於把耳根子通紅的冷麵madam給喊了出來。
「阿晴……」
「喂,晴晴!」
負責現場封鎖工作的年輕警員客氣道:「師姐,這小孩好像是找你的,你認識嗎?」
「嗯。」祝晴硬著頭皮點頭,「我——」
捲毛少爺仔認真臉,小腦袋一偏。
「我舅舅。」祝晴認命道。
盛家小少爺:!
孩子終於喊人啦!
第22章 我外甥女可是警察!
負責封鎖現場的年輕警員有些莫名。
誰、是、誰舅舅?
總是擺著一副臭屁臉的盛放小朋友,這會兒咧開嘴角,露出小米牙。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終於聽見外甥女喊「舅舅」,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
祝晴喊完了長輩,用手虛擋小朋友身前,提醒他止步。
警戒線外與警戒線內,仿佛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那陰森詭異的一幕,就連大人看了都會做噩夢,更別說是小孩。盛放難得自覺,兩條小短腿併攏,立正站好,連小眼神兒都不往早餐鋪里遞一下。
外甥女公事公辦,關鍵時候,他也不能給她拖後腿。
只是餘光里,盛放還是瞄到一道身影。
程醫生撐著一把黑傘,走到早點店的捲簾門處,從捲簾縫隙中提取指紋。小糰子踮著腳尖,終於把人看清楚,揉了揉眼睛。=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09_b/bjZLS.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