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走这一趟,还让杨钊逮着吩咐了一句。
“热壶酒来。”
“喏,郎君。”
裴柔娇滴滴应着,手里却什么也不做,免得让吉温那臭嘴沾了自家的杯子。
前堂,杨钊招呼吉温在胡凳上坐了,问道:“审出来了?”
“此事莫要打听。”
吉温摆了摆手,眼中有疲惫一闪而过。
他刑讯过许多人,这次却是遇到了硬茬。
“今日来,是右相有桩事交代于我,却需杨参军帮衬一二。”
杨钊一听就笑了,转头就向大门看去。
他帮人做事素来有原则,眼见吉温登门不带礼物,脸上的笑容便矜持了起来。
“欸,需用车运的,都是些粗笨物件。”吉温道:“我近来得了桩珍宝。”
他倒也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狭长的木匣递过去。
杨钊打开一看,见是一条金花宝钿项链。
“嚯,绿松石。”
吉温微微讥笑,暗骂这乡下人如今长进了还算知道绿松石了,嘴里道:“值钱的是这做工,这么小的五瓣花,其实是金丝绕成,花蕊镶嵌珍珠、绿松石,每朵小花都经捶揲、拉丝、编织、錾刻、镶嵌之法,可谓巧夺天工。”
杨钊目放异彩,连连点头。
吉温这才道:“有桩事,还想请杨参将帮忙问一问虢国夫人……”
第25章 攀高枝
一大早,杜五郎便推门进了薛白屋中。
“杨钊来了。”
“嗯?”
杜五郎叹道:“想到是右相府派他来,我便好焦躁啊,也不知何日才能摆脱这些奸佞。”
“别急。”
薛白笑了笑,依旧是这句话。
两人到了前厅时,远远便见全瑞正在坐陪,杨钊则拿着一份礼单津津有味地看。
“我兄弟来了。”杨钊当即招过全瑞,在礼单上一点,道:“这个……我送给薛兄弟,从礼单上划掉,重新做份礼单给我吧?”
全瑞道:“不必麻烦,杜宅再送份同样贵重的礼给薛郎君,礼单就不必换了,杨参军看这般如何?”
“真送?”
全瑞忙道:“自是真送。”
“好!”杨钊又做了个人情,大笑道:“还须麻烦管事的帮个忙。”
“杨参军请讲。”
“派人帮我将礼物送到宣阳坊虢国夫人宅。”
薛白听得这句话,心中微微疑惑,须臾便想通了什么,不动声色往里走去。
昨日才查到虢国夫人,今日杨钊便要带自己去宴请,他不认为这会是什么巧合。
“一定办妥。”
全瑞拱手行礼,转身而出。
从刚进门的角度能看到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薛白进了厅,当即笑道:“国舅好大方,每次得了礼物,转手便送出去。”
“这你就不懂了。”杨钊志得意满道:“舍得花钱结交贵胄,待上进了,岂差这些钱财?”
“好气魄!”
薛白虽是随口敷衍的三个字,却还是能一下让杨钊高兴起来。
“哈哈,薛兄弟懂我,我初到长安,别无长技,靠的便是气魄与人结交。”
杨钊笑了好一会,才话锋一转,问道:“对了,诗词你可准备好了?”
“倒是准备了一首。”薛白故意道:“可眼下是右相对付东宫的关键时刻,若右相要用到国舅,国舅却在喝花酒,只怕不妥吧?”
杨钊摇手道:“没那么快的,估计罗钳吉网到现在屁都未审出来。”
“哦?审不出来?”
“陇右军汉可不像柳勣那般软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