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楊喃喃了好幾句可惜,又遺憾的嘆了幾口氣,才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所以你想問就問吧,怎麼說我和你也出自同一個孤兒院,也算是我這個前輩對你這個後輩的最後一點照顧。」
關夏聽著前面的話還沒什麼反應,但聽到最後這一句就有些控制不住的發自內心的覺得噁心,照顧?怎麼個照顧?是差點也把她發展成組織成員,還是差點把她殺人滅口,關夏現在是真理解了什麼叫做道貌岸然、人面獸心,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伍楊都坐進審訊室,都證據確鑿了,他還這麼一副我為你著想的樣子。
就連張隊看的也有點不適,眉頭皺的更緊了。
關夏深呼吸了一下才壓下心中湧出的噁心,儘量平心靜氣的問,「既然沒什麼不能說的,那就從頭開始說起吧,說說你高中時期犯下的案子,你為什麼要殺孫陽輝?」
似乎是對孫陽輝這個名字很陌生,伍楊的臉上一時之間只有茫然,隨後他努力進行回想,花費了好幾分鐘才恍然大悟的說:「孫陽輝?哦,我想起來了,是我高中同學孫秀秀的父親,為什麼要殺他?想殺就殺了唄,這還要什麼理由,如果你硬要一個理由的話,我想想,我當時是因為什麼要殺他來著。」
伍楊又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又一次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想起來了,其實我一開始沒想殺他的,畢竟我也沒見過他,他是生是死都跟我沒關係,也影響不了我,不過可惜就可惜在他是孫秀秀的父親,又對孫秀秀不好,而我當時的同桌是孫秀秀的好朋友,天天在我耳朵邊念念叨叨,說昨天她被她爸打了,都高三了,她爸還出么蛾子不讓她上學,隔兩天又說今天她爸竟然追到了學校里,當著老師的面打了她,說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學會勾引人了,還勾引他朋友,我每天聽的頭昏腦漲,想讓她閉嘴,但又覺得孫秀秀確實可憐,所以我忍來忍去,忍到最後忍無可忍,只能殺了孫秀秀的父親一勞永逸。」
伍楊說到這裡還露出一個釋然的笑,「果然,孫秀秀的父親一死我耳邊就清靜了,再也沒有了那些像是蚊子叫一般的嗡嗡嗡的抱怨聲,沒人打擾我,我的成績果然更穩定了,高考完那天我就知道我想上的心儀的學校穩了。」
伍楊說的雲淡風輕,但關夏卻聽的意外又震驚。
她之前設想了無數動機,或許是伍楊聽說過孫秀秀的境遇,心生同情這才殺了孫陽輝,又或者是孫秀秀同樣十分優秀,他欣賞她可惜她不能高考,這才殺了孫陽輝,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伍楊之所以殺人只是因為有人在他耳邊不停的抱怨吵到了他學習,他為了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學習這才殺人。
關夏看著伍楊,突然沒來由的在腦海里浮現了一個詞,天生反社會人格,她沒學過心理學,不知道這個詞的廣泛含義都包括哪些,但聽過了伍楊的殺人動機,她卻覺得,伍楊應該就是一個天生反社會人格。
努力平復了心情,關夏繼續問,「你高三時殺害孫陽輝是因為想要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那你大學時期殺害的裘子晉呢?又因為什麼?」
相比起孫陽輝,裘子晉對伍楊來說同樣很陌生,他又陷入新一輪的冥思苦想中。
關夏趁機也回憶了一下這個案子,雖然只是在推測伍楊第一案時粗略翻了一遍卷宗的案子,但因為過去的時間並不久遠,直到現在關夏也記得大致案情。
這個案子是發生在伍楊大二的時候,死者是他大學裡的一名女教授的丈夫,於一個深夜被人殺害在位於城中村的出租屋裡,死因是醉酒後被人用匕首刺入了心臟,可能是因為殺人技巧不夠熟練,死者未能一擊斃命,但因為重傷加醉酒,最後也未能求救成功,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僵了。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能表明這起案件與伍楊有關,甚至死者的妻子那名女教授也不是伍楊所在的計算機系,但因為作案手法的關係,關夏她們還是篩選了出來,如今知道了孫陽輝一案伍楊的殺人動機,關夏再回憶,就十分確定這起兇殺案確實出自伍楊的手筆。
事實證明關夏她們的推測並沒有錯,又過了幾分鐘,伍楊總算想了起來,依舊語氣平淡的道:「哦,我也想起來了,那個年輕時候出軌年老了想要複合以殺洪教授全家為威脅的人渣啊,其實與孫陽輝差不多,我一開始也沒想殺他的,但誰叫他這麼囂張,囂張的在我們學校出了名,我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聽到他的名字,就連我躲在學校的小樹林裡看書都能聽到一對小情侶在罵他,我實在找不到清淨的能看書的地方,就只能將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