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關夏沒有預料錯,雖然每一次攀爬都有一種大腿上的筋被拉扯的感覺,但沒超出她能承受的範圍,讓攀爬不算太艱難,不過對膝蓋和手肘上的傷就不友好了,關夏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她兩個膝蓋和兩個手肘都被堅硬的石壁摩擦的血肉模糊,腿上的褲子已經隨著血痂黏在了腿上,而手肘有些血跡已經乾涸在了皮膚上,但還有絲絲縷縷的鮮血順著往上爬的力道蜿蜒往下流。
關夏估摸著又爬了十來分鐘,總算是看到了圓形的透著光的洞口,洞口上方還露出一張臉,赫然是已經好幾個小時沒見的許年,他難得露出有些激動又緊張的表情,一直到他伸出的手臂被關夏抓住,才舒了一口氣問,「你怎麼樣?還好嗎?」
關夏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勉強搖搖頭給了一個回應,就借著許年傳遞過來的力氣,一個用勁從洞口徹底爬了出去。
關夏的一隻腳剛落地,周圍的空間就被人圍滿了,或許是注意到了她膝蓋上的傷口,許年竟是直接將她橫抱了起來,放在了角落的一張椅子上,季安隨後提了一個小型醫藥箱蹲在了關夏面前。
「我說你們倆怎麼不見了,原來是幹大事兒去了,」戚白撓了撓頭有些憨憨的說著,「不過這種事情你們倆怎麼親自上陣啊,為啥不等著追捕過來的武警傳消息,乾脆坐車直接到出口。」
關夏聽的怔了一下,也明白了許年他們是怎麼提前一步在出口等著的了。
有些費力的喘了幾口氣,關夏真誠的道:「當時情況緊急,沒反應過來,看張隊追上去了,我們就下意識的跟上了。」
說實話關夏也有點後悔,要早知道這個隱蔽的通道是這種惡劣的通過環境,她有理智的情況下肯定是不跟著爬的,但如今爬都爬了,想這些就沒必要了。
低頭看了看季安和汪雨小心的處理著她膝蓋和手肘上的傷口,即使兩人的動作放的很輕了,關夏也疼的一陣齜牙咧嘴,還不忘問許年,「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到底爬了多遠?還在建陽市內嗎?」
許年的眼神久久的落在關夏膝蓋的傷口上,聽關夏跟他說話才抬起頭,語氣非常溫和的回答說:「是一家主要設備搬遷,只用來當倉庫使用的機械廠,還在建陽市內,不過已經是郊區範圍了,再往東邊一點就是泉樂市,距離隴北山差不多十二公里。」
關夏在聽到十二公里這兩個數字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她和龐樂竟然跟著張隊爬行了這麼遠,難怪她的膝蓋和手肘被摩擦的血肉模糊呢,也幸好她和龐樂都穿了長褲,上衣雖然是短袖,但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接觸著地面,不然就這個距離,關夏都怕摩擦的露出骨頭了。
這麼想著,關夏感嘆道:「為了逃生,伍楊和那個林錦南還真是拼了,我們受了傷,他們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蔣英耀道:「未必,你們是事先完全不知情,而他們是早就知道要通過這條通道逃生,所以重要的位置應該是進行了防護。」
蔣英耀這麼一說,關夏也反應過來,頓時更恨的咬牙切齒,這兩個人既然準備了這麼長的逃生通道,為什麼不乾脆修整的寬闊一點,挖掘的這麼狹窄,他們難道就好通過了嗎?
大概是關夏的表情太明顯,許年很輕易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麼,說:「十二公里長的逃生通道,光測量和定位以及準備時間就得一兩年,這麼狹窄挖掘時間也不會短,要是太長,隴北山上其他娛樂設施都建好了還在施工,肯定會惹人生疑。」
所以只能挖掘的這麼粗糙,關夏聽出了許年話的意思,嘆了口氣繼續齜牙咧嘴的看季安和汪雨給她的傷口消毒加上藥。
關夏的傷口還沒處理好,仲小雨就抱著龐樂也過來了,就放在關夏身邊的另一張椅子上,一邊放一邊說:「你們兩個啊,真是沒苦硬吃,十二公里的距離啊,看看你們膝蓋上的傷口,這幸好天涼了你們都沒穿裙子,不然就得直接住院了。」
季安也道:「這次你們兩個確實有些莽撞了,隴北山上這麼多人呢,怎麼就用得著你們兩個編外人員上陣了,尤其是關夏,自己什麼身體素質不知道嗎?看這傷口血肉模糊的,這得養多久才能養好。」
季安向來話不多脾氣也好,但如今也忍不住數落了關夏一頓,才繼續輕手輕腳的給她上藥。
仲小雨探頭看了一眼說:「傷口是有點嚴重,但好在沒傷筋動骨,不過傷在這種特殊的地方,你們接下來有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