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的計劃孫陽輝並未能實行,因為就在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孫陽輝就死在了距離家並不遠的一片廢棄建築工地附近。
關夏反覆將這段資料看了好幾遍,又回想了一下之前查到的張偉彥、王慧勤、陸滿慶以及姚清妍身上的案子,一個念頭逐漸在腦海里成形。
關夏看的認真,就見坐在身邊的龐樂突然湊過來看了兩眼,說:「你也看到這頁了?那看樣子我想到的你應該也想到了,犯罪嫌疑人之所以殺孫陽輝,殺人動機就是這個孫秀秀。」
這話一出,陳隊立即看過來疑惑的問,「怎麼說?犯罪嫌疑人是孫秀秀的朋友嗎?不太可能,我們當時都排查過了,難不成是哪個沒跟孫秀秀說過話,但一直她的人?」
陳隊皺著眉頭,道:「也不對啊,我們當時也往這個方向考慮過,但查來查去確實查到幾個暗戀孫秀秀的人,但都有不在場證明,難不成是我們查漏了?其他學校的?」
陳隊越想越遠,關夏沒說話,但心裡猜測著,伍楊之所以殺害孫陽輝,或許是存在了拯救的心理,又或許是看不得孫秀秀好好的人生被毀掉,但絕不會是對孫秀秀產生了感情,畢竟他那樣的人,關夏很難想像他會愛上誰,還有就是他那樣的人一旦真愛上誰,絕不可能得不到。
所以關夏想來想去,覺得最大的可能還是從哪裡聽說了什麼,就像五年前張宏達一家被殺是替張偉彥報仇,陸滿慶十幾歲的時候叔叔被殺是替他姐姐報仇,孫陽輝被殺,也是變相的為孫秀秀報仇。
當然報仇只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算是拯救,畢竟如果孫陽輝的計劃真實施成功了,那孫秀秀的一生算是被徹底毀了,她成績那麼好本來該有一個十分美好的人生,但要是高考前夕右手被打斷,那她就只能被困在從小長大的地方,被困在孫陽輝的身邊,從熠熠發著光的人變成一個暗淡時時刻刻都在痛苦掙扎的靈魂。
關夏想到這裡,心情突然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麼在最初的時候,伍楊即使殺人,也算不上是一個純粹的壞人,但現在三十幾年過去,他真的變成了一個壞人,這就是刑偵文世界裡的反派嗎?讓人恨不得他死的同時,還有點唏噓,有點可惜。
關夏只在心裡嘆口氣,就很快打起精神問陳隊,「對了陳隊,後來這個案子重啟時,你有再聯繫過孫秀秀嗎?她現在怎麼樣?」
陳隊有些意外的看了關夏一眼,才道:「聯繫過,生活的好著呢,前些年還是給人打工,但後來自己創了業,聽說都住上別墅用上保鏢了,我們後來聊起的時候還感嘆過,雖然孫陽輝的死讓人痛惜,但孫秀秀順利高考走出去也讓人慶幸,她是個好孩子,也應該過這樣的好日子。」
關夏最近一直沉重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第214章 說的對,罪魁禍首是伍楊
花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關夏才將陳隊分給她的一沓案件相關資料看完。
果然不出她所料,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伍楊的身影甚至是名字,他就像是一盤棋局之外的一顆棋子,無論陳隊怎麼查,他都不在這塊棋盤上,所以即使三十幾年前負責這起案件的刑警隊再細緻再認真,哪怕是將與死者孫陽輝有過所有矛盾的嫌疑人都採集了指紋進行比對,也終究變成了一件積案。
合上資料,關夏隨手放在會議桌上,想了想,不禁又感嘆伍楊的計劃真是周密,還特意挑了一個雨夜,下著大雨的雨夜,這樣他即使真留下什麼證據,在大雨的沖刷下也會消失,不過到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被陳隊他們找到了一枚比較清晰的血指紋。
想到這裡,關夏又向陳隊看去,「對了陳隊,你們那枚血指紋是在哪裡發現的?」
陳隊回答說:「就是那件被兇手扔在規劃外的垃圾堆積處的雨衣夾縫裡,說來也是我們運氣好,本來在案發現場什麼都沒找到,正連夜組織人手沿著案發現場附近尋找相關線索呢,就有一個老太太帶著個孩子來報警,那個孩子是個孤兒,跟奶奶相依為命,每天都有趕在日出前早起去拾荒的習慣,然後就讓她發現了那件雨衣,等拿回家後老太太看到了那枚血指紋,就覺得這件雨衣的來歷有點蹊蹺,就帶著孩子來報案了。」
陳隊說著在面前攤開的照片堆里找了找,很快找到一張遞過來,「喏,就是這張,我們後來嘗試還原了一下,推測出應該是犯罪嫌疑人在殺完人後進行了換裝,倉促之下就將血指紋留在了雨衣上,之後他應該又將雨衣放在了環境比較乾燥的背包、或者是塑料包裝袋裡,這才讓血指紋保存的很好,最終被人發現。」
關夏接過照片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血指紋是在雨衣衣襟人貼身穿的那一面,應該是在脫雨衣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
根據這件雨衣,關夏得到幾個信息,心理素質不夠、時間緊張、犯罪手法很稚嫩又或者是生疏,總而言之,關夏現在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這極有可能就是伍楊犯下的第一案。
剛在心裡舒了口氣,關夏就聽到季安問,「陳隊,你們在勘察案發現場時,有沒有找到疑似兇手留下的腳印?」
陳隊苦笑著搖搖頭,「沒有,不然我們也不會大海撈針一樣進行走訪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