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的突然出現讓院子裡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圍在大門前的人想要拉她出來,但剛伸出手就頓住了,因為李淼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而右手中赫然握著一柄巨大的錘子。
這副表情加上這個架勢,駭的門口的人頓時如受驚的鳥雀一般散開,關夏還聽到有人大喊,說李淼瘋了,她想殺人。
因為這突然的一幕,原本忙忙碌碌的人群又停了下來,或是震驚或是害怕又或是驚疑不定的看著李淼,只有李淼的表情很鎮定,她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卻沒再看癱倒在地的李豐一眼,而是在人群中搜尋了一圈,隨後落在了關夏身上,還衝關夏招了招手。
關夏預感到了什麼,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但龐樂卻一把抓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和你一起去,一會兒你在我身後,要是情況不對立即轉身就跑。」
關夏點點頭,但卻有一種直覺,李淼不會傷害她,而是要告訴她真相。
在眾人的注視中,關夏和龐樂走過去,許年他們已經先一步趕到,就站在離李淼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
或許是看出了什麼,在關夏她們走過去後,李淼忽然笑著說:「不用擔心,火是從三樓燒起來的,短時間內還燒不到一樓,所以一樓很安全,我帶你們看個東西。」
關夏很快從李淼的這幾句話中領悟到了什麼,看來這場火不是李豐放的,而是李淼放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引人過來。
關夏思索著,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轉頭和許年交換了一個眼神。
誰知李淼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又露出個滿意的笑容說:「看來你們真是一夥的,那既然如此就一起進來吧。」
李淼說完提著巨大的錘子轉身就走了回去,關夏看著李淼遠去的身影,心裡的一個疑惑解開,看樣子李淼確實一直在觀察和懷疑她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裡露出了馬腳,畢竟她們來到李家村才第二天。
留下了戚白和汪雨在外面看著,關夏和許年幾人在院裡眾人或疑惑或探究的眼神中也邁進了大門,跟著李淼走向了客廳。
一直到靠近樓梯原本是供桌的位置映入關夏的眼帘,關夏心裡的一顆大石頭才落了地。
只見擺在牆邊的供桌和不遠處的蒲團都不見了,除了照片被人小心的在茶几上放好,其他東西都粗魯的扔在一邊,而完好無損的牆體破了一個大洞,顯然應該是李淼手持錘子砸的,而洞裡赫然露出一具勉強被拼成人形但有些部位錯位的屍骨。
不用李淼開口,關夏就知道這是誰,這是她的母親呂香梅,也是李豐的妻子,她的屍骨不見天日了二十幾年,如今終於被李淼砸開了遮掩住她的鋼筋水泥,讓她得以重見天日。
哪怕有心理準備,關夏看著這具白骨還是被震撼了,她實在沒想到,李豐竟然將被他殺害的妻子的屍骨就砌在供桌的後面,那李豐每次在蒲團上跪下的時候確確實實的就是在祭拜她,關夏無法想像,也無法理解李豐的腦迴路。
他每次祭拜的時候會心虛和悔恨嗎?他會在心裡說什麼呢?說他後悔了?還是說他想念她?他在看到呂香梅遺照時會害怕嗎?他每天在這個別墅進進出出,看著跟妻子有相似臉龐的女兒的臉,午夜夢回時不會做噩夢嗎?
關夏真情意切的有些困惑,但緊接著回過神就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李豐又不是正常人,他是一個殺人犯、一個變態,又怎麼能用普通人的心理去揣測他呢?畢竟是身背著不知道多少條人命的兇徒,或許他將呂香梅的屍骨砌在這個地方的原因根本沒關夏想的那麼複雜,說不定就是打著燈下黑的主意,因為普通人不會這麼做,他才會反其道而行。
幾個人看著那具屍骨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直到幾十秒後許年最先反應過來,先是跟蔣英耀說了一句,「將李豐就地抓捕。」隨後從口袋掏出一雙手套,開始麻利的往手上戴。
李淼看到這一幕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說:「我就知道你們是警察。」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繼續隱瞞的必要了,關夏終於問出想問的問題,「你是怎麼發現的?」
李淼歪頭看著關夏,搖了搖頭說:「我沒發現,我只是注意到了你,我也說不清那是種什麼感覺,只是初看你時毫不起眼,但多看兩眼,就會發現你很特別,我當時就覺得,你一定不普通,或許就是為了我媽媽的案子而來。」
關夏聽的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一種什麼詭異的說法,要是犯罪分子覺得她特別倒是很正常,畢竟她們都有與普通人不同、迥異明顯的靈魂,可李淼是怎麼回事,上次她共享系統視野看過了,李淼的靈魂光團確實是白色的,沒有纏繞任何血色,難不成就這兩天的時間,她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