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一點沒放輕聲音,但其他人卻也沒被吵醒,睡在地上的更是翻了個身,繼續扯著震天響的呼嚕。
關夏乾脆將門大開,回答道:「已經發現了伍英澤的蹤跡,專案組的人追過去了,順利的話,今天應該就能將人抓捕歸案了。」
周隊聽的莫名其妙的笑了一聲,「嘿,還真稀奇,我查案查了這麼多年了,還頭一回碰上關鍵證據還沒找到,但人已經此地無銀三百兩往外逃竄的了,我聽說上頭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簽發搜查令,看伍英澤的這個表現,指不定哪裡有他藏匿起來的罪證。」
簡單共享了一下信息,關夏反問道:「那你們這邊呢?情況怎麼樣?所有失蹤人口的去向都查到了嗎?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樓里的人少了很多,是不是都出去抓人去了。」
周隊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兜,看樣子是想找煙抽,但顧忌到這麼多女同志,到底沒掏出來,只是扭了扭脖子說:「那些外圍成員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警方的視線,所以根本沒遮掩自己的犯罪行為,監控里幾乎一找一個準,你們昨晚還在這兒的時候就已經陸陸續續有同事出去了,差不多上午11點多的時候吧,最後一個失蹤人口的動向也查明了。」
周隊說著看了眼時間,「那些人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其實人根本沒離開上雙市的範圍,我估摸著也就今明兩天吧,解救行動應該差不多就能結束了。」
周隊話剛說到這裡,樓下就傳來了聲音響亮到有些刺耳的警笛聲,一群人急忙走到窗口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一連許多輛警車開進來,最前面的幾輛停好車打開車門,就看到兩兩警察一組押著一個犯罪嫌疑人下來,這麼粗略一算,就這一隊,抓住的外圍成員就有十幾人,被解救下來的失蹤人口也有六人,經受了幾天的驚嚇,幾個人都是臉色慘白,精神恍惚,情緒激動的,在看到警局院子上空迎風飄蕩著的國旗時,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真是難為這麼些群眾了,」周隊有些羞慚的道:「咱們和犯罪分子鬥智鬥勇,沒料到那些人拿他們當誘餌,幸好人都沒受到什麼傷害,都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不然後半生即使在這個崗位上,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安心吃飯睡覺了。」
聽著周隊的話,關夏心裡也滿是慶幸的情緒,真是慶幸這些人的最終目的只是調虎離山,不然關夏她們即便將這個案子破了,也說不定會產生什麼心理陰影。
剛安靜下來還沒半天的南平分局重新熱鬧起來,關夏抓緊時間問周隊,「劉香和耿敬現在被關押在哪裡?她們全都交待了嗎?口供我能不能看看。」
周隊很是雷厲風行的一邊帶她們去取口供記錄,一邊道:「兩個人現在都被押在城南的看守所,招供倒是招供了,耿敬還好,那是個受不了激的人,審訊的專家把能掏出來的都掏出來了,倒是劉香的心理素質要比耿敬強的多,明顯能感覺到她有隱瞞,但輪番審問了十來遍,愣是還有所保留,後來實在抓的人太多,咱們的人手都有些不夠用了,就把她暫時關進了城南看守所,等後面再慢慢跟她磨。」
說著話周隊帶著她們來到了存放口供的房間,將劉香和耿敬的口供記錄找到後,徑直遞給了關夏。
關夏沒有絲毫猶豫,先打開了耿敬的,果不其然,在上面找到了他殺害寧欣的全過程。
根據口供上所說,其實在一開始,耿敬並沒打算殺掉寧欣,他們在行動當天進行了偽裝,即便跟寧欣面對面,他們也有自信以後不會被認出來,但奈何寧欣實在太固執,太鍥而不捨,明明只是個養女,但她硬是不肯放手,被耿敬打的都鼻青臉腫半張臉都是鮮血了,但她還試圖拼死一搏。
寧欣看著身體不太好力氣不大,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對耿敬他們的行為造成干擾增添了麻煩,於是耿敬惱怒之下,將寧欣殺害了。
耿敬的口供上所說,事情過去了好幾年,他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只記得將匕首捅進了寧欣的肚子裡,具體捅到了哪個部位,他也記不清,不過倒是記得寧欣被扔在廢棄的房間裡過了許久才死,血液都將泥土浸透了,他後來為了處理,還不得不找同夥從別處搬來一些泥土進行掩蓋。
在這之前,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處理屍體了,所以算的上是駕輕就熟,挑了個月黑風高夜,將屍體運進了深山老林里,深深的埋了起來。
對於寧平安的去向,耿敬口供里交代,他也不清楚,他只是聽從劉香的吩咐,將孩子在一個僻靜的小路上放下,他頭也不回的開車離開,根據之前幾次的經驗,他知道會有人在那條路上將孩子帶走,他雖然有時候也好奇那些人指名道姓的要一個孩子是為什麼,但鑑於這錢掙的太容易,他本能的也不想去探究,所以從來沒打聽過,也從來沒追問過。
看到這裡,關夏即使心有預料,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寧欣的死亡原因找到了,兇手也被抓到了,但寧平安的下落還是個迷,雖然能猜測到寧平安應該是死了,但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們無論如何也要繼續追查下去。
合上耿敬的口供記錄,關夏深呼吸了一下,才翻開了劉香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