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還以為他單純的是仇富殺人……
楊隊趕回來的很快。
許年他們剛把武小珍押到審訊室,沒等幾分鐘,一大群人就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好傢夥,確確實實是一大群人,本來整棟大樓都空蕩蕩的,這一回來,頓時熱鬧了起來,楊隊都已經進到審訊室了,外面還傳來接二連三的迅速跑步上樓的聲音。
關夏她們作為外援,還是在此案發揮了重大作用的人,理所當然的在旁觀審訊的房間中占據了一個角落,幸好建陽市作為首府很財大氣粗,這才能容下這麼多人。
關夏被夾在一群大高個中間,安靜的看著審訊室里的情況。
與之前見過的兇手相比,武小珍雖然長相兇悍,但面對警察的詢問,卻是老老實實,沒等楊隊他們用上什麼審訊技巧,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一一交代個清楚。
武小珍雙手非常平靜的平放,眼睛低垂,像是回憶一般的說著,「我第一回 動了殺人的念頭,是我21歲那年,我記的很清楚,楊文德的奶奶帶著他來我們家借錢,他爸酒駕撞死了人,自己也死了,欠了一屁股債,家裡的地賣了都不夠,死者的家屬天天來鬧事,他們只能想辦法湊錢賠給人家,我還是第一次在楊文德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
說到這裡,武小珍抬起眼睛,看著楊隊突然輕輕笑了一下,「那種惶惑、不知所措、無助又害怕的神情,跟小時候把我燙傷了,有他爸撐腰無所畏懼的表情一點都不一樣,我當時突然就覺得,他之所以這麼橫,這麼肆無忌憚,不是因為他本來膽子就這麼大,而是因為有人給他撐腰,可當這個撐腰的人沒了,他膽子就變小了,就突然開始害怕這個世界了。」
武小珍說著又笑了一下,像是在回味一樣。
關夏一開始還很困惑楊文德是誰,聽到後面就懂了,原來就是當年把武小珍燙傷,直接改變她一生的加害者。
楊隊和另外一名審訊的女警都安靜的聽著,哪怕武小珍沒說話只是在輕笑,也沒打斷,耐心的等待。
足足過了十幾秒,武小珍才繼續說話。
武小珍依舊笑著道:「從那天起,我每天要幹的事就多了一件,那就是關注楊文德,看著他家變的一貧如洗,怎麼被人嫌棄,被人找麻煩,楊文德他爸沒死時,是開大車,聽說老賺錢了,楊文德跟我一樣大,就已經給他在縣上買了一套房子,就等著他大專畢業找個對象結婚,可這下子好了,那房子也賣了,學也上不了了,因為親戚朋友被他們家借了個遍,都怕他們家還不上,也沒敢借多,他家連賠款都還不起,更別說上學了。」
「你們不知道我看他那樣我有多高興,」武小珍越說眼睛越亮,「我看著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決裂,他還以為是以前呢,竟然還敢對著別人說狠話,那當然是被打一頓,被打的可慘了,眼睛腫的老高,牙都掉了一顆,他家沒錢,他也補不*了牙,從那以後說話都漏風,只要他一說話就有人嘲笑他,從那以後他連說話都不敢,見誰都賠著一張笑臉。」
「後來為了還錢還去工地打工,」武小珍解氣的道:「打工的樣子我沒看到,後來我還想去找找,只不過沒找到,但他過年的時候回來我專門去看了,真是跟他以前的差別太大了,本來胖的跟豬一樣的一個人,瘦的臉都凹了,估摸著因為乾的是體會活,整個人都佝僂了一點,我當時就覺得,原本這種人不過如此,只要沒人給他撐腰,他就會過的比別人還不如,才能吃自己該吃的那份苦。」
「所以你後面就殺了那些人?」楊隊突然問。
武小珍頓時瞪起眼睛,大聲說:「養出那種禍害人的孩子,他們難道不該死嗎?連書上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子債父償,既然他們的兒子作孽,我殺他們有什麼不對?要怨只能怨自己沒有好好教育,又或者悔恨當初生下他們。」
從武小珍的所言所行,大家都能看出她有一套自己的行為邏輯,所以楊隊也懶得費口舌說一些沒用的話,只是繼續問,「那你說說吧,2019年9月底,是怎麼殺的人,又是怎麼運的屍。」
接下來的時間,武小珍完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非常仔細並全面的敘述了這些年的殺人經過。
據武小珍所說,2019年8月,她在建陽市辦完事回家的途中,路過一個小區,看到一群人舉著橫幅和放大的照片在小區門口哭喊,她一時好奇,就停下來看了會兒。
通過周圍人交談得知,這幾名都是受害人的父母,她們的孩子到同學家中玩耍,結果就因為其中一個小孩不想寫作業,放火導致發生了火災,造成兩個孩子重度燒傷。
孩子們都還很小,人生才剛開始,但一切都被毀了,最可氣的是放火的孩子太小還無法受到法律的審判,放火孩子的親人就是抓住這一點,拖延賠償款,甚至還藉口受不了輿論壓力,自家孩子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