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年並沒有追問,只是在聽到關夏的問題後,頓時坐直了,皺眉思索了許久後,才搖搖頭說:「我確實跟他溝通過許多次,但顯而易見,並沒有什麼改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難處,我們能做的,除了在能力範圍內竭盡所能的幫助他,就是尊重,尊重他的選擇。」
或許是勾起了許年的回憶,在說完這短短几句話後,就陷入了沉默中。
關夏也沉默了,確實,現實不是童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她除了能力範圍內的幫助,也只有尊重了。
心裡嘆了口氣,關夏很快調整好心情,她向來如此,深度剖析決定一件事後,就會堅決的去執行,不會再自尋煩惱。
又跟許年認真的道了句謝,關夏收好剩下的雙氧水和棉簽,正打算繼續看劇,許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簡單的和電話那邊的人溝通了幾句,許年猛的站起身,有些無奈的說:「來活了,譚隊那邊還沒看完現場,脫不開身,但大曲縣接到群眾報案又發生了起命案,譚隊讓我們幫忙先去看一下現場,他很快就帶著人趕到。」
許年這話一出,打遊戲的刷短視頻的都停下了動作,吃驚的看著他。
「不是吧?我都呸過了,這還應驗了。」汪雨一邊關了遊戲,一邊有些不可置信的嚷嚷著。
龐樂有些好笑的拍了拍汪雨的肩膀,道:「這大曲縣還真有些邪門,案子趕案子,難怪我覺得這次查案子有些順利的不可思議,原來擱這兒等著呢。」
龐樂說著看向關夏擠了擠眼睛,又期待的問許年,「這現場,我和關夏能去嗎?」
「怎麼不能去,」許年還沒回答,汪雨就道:「畢竟你們可是我們分局外聘的專家啊,是吧,許隊?」
許年點了點頭,說:「只是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可不要吐出來。」
他們從大曲縣警局離開時,關夏特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凌晨了。
雖然大曲縣刑警大隊幾乎全員都出了外勤,但到底一起命案不能真指望外人,所以譚隊還是勉強又找了兩個人手,跟著關夏她們一起出發。
等他們趕到現場時,剛好到凌晨,但讓人意外的是,案發現場竟然有很多人,除了普通群眾,還有幾名身穿制服明顯是出任務的消防員。
兩個大曲縣的刑警先一步趕上去,直接就問,「誰報的警?」
一個灰頭土臉身上有血跡,看不出長相的年輕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上來,舉著手說:「我報的警,屍體就在那個下水道里。」
年輕男人瘸著腿在前面帶路,有些後怕的說:「我今天也是倒霉,接著電話沒注意井蓋,一腳就踩了上去,誰想到那井蓋是松的,我又瘦,直接就掉了下去,幸好手機一起掉下來了,屏裂了還沒壞,我打開手電筒,剛準備打119,餘光就看到一具屍體,看著像是被勒死的,眼睛大睜著,差點沒嚇死我。」
年輕男人絮絮叨叨的說著,旁邊的人群好奇的跟著移動,顯然也想看一看現場。
幸好附近的派出所警員來的及時,很快維護起了現場,下水道顯然站不下太多人,最終只有大曲縣的兩名刑警和許年下去了。
蔣英耀和汪雨習慣性的向圍觀的群眾了解起了情況,關夏和龐樂站在移開了井蓋的井口邊,探著腦袋往裡看,但天太黑,哪怕打著燈,也只看到攢動的腦袋,完全看不到屍體。
關夏看了幾分鐘見什麼也看不見,乾脆移開目光觀察起了四周。
這是一條只有兩車道的小路,不遠處有一個小區,看門的位置,應該是一個沒什麼人走的偏門,不過此時鎖著,倒是旁邊的柵欄被人去了一根欄杆,剛好夠瘦弱的人能鑽進鑽出,大概是聽說這裡發生了命案,此時正有不少小區的居民圍觀,站在小區外的都是瘦的,大多是一些女性和小孩,站在裡面的都是比較豐滿的,多是一些中老年男性。
除此之外,還有過路的幾輛車停了下來,站在人群最外圍踮著腳眺望著,大概是什麼也沒看見,便和身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關夏環顧了一圈,正要收回目光,可不知怎麼,在視線掠過一個站在最外圍的年輕男人時,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就像之前的幾次一樣,莫名的一種直覺。
關夏頓時明白了什麼,仔細的打量起那個年輕男人來。
看著年紀不是很大,二十八九的樣子,個子倒是挺高,但人非常瘦,幾乎沒什麼肉,瘦的兩頰都凹陷了下去,關夏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少了一根欄杆的缺口,以這個男人的身形,絕對能非常舒暢的鑽進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