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是汪雨提起來的,不過她剛開了一個頭,話還沒說完,審訊室的門就被猛的打開,許年和她們下午見過的那名中年警察一起出現在門口,看著關夏道:「申請通過了,你可以見犯罪嫌疑人了。」
在許年出現在門口的一剎那關夏就意識到了,所以他話音剛落,人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好,我現在就去。」
跟著許年走過一條走廊又走過一個拐角,才來到元悅所在的審訊室門外。
是那名中年警察和她一起進去的,在審訊桌前坐下,關夏立即抬頭去打量對面被銬坐在審訊椅上的元悅。
與一個小時之前的那次見面相比,元悅的表情平靜了許多,但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帶著濃烈的憤恨,好像她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關夏來到這個世界二十五年了,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眼神,心悸了幾秒,才平復下心情儘量平靜的開口,「為什麼想殺我?」
關夏原本想問她這麼大費周章綁架了卓明彥和向珍麗二人,不應該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亦或者是向外逃竄,為什麼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返回市中心來殺她,但話到嘴邊,總覺得有些不合適,便又咽了回去。
聽到關夏的問題,元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探究的看了她兩眼,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顯然你不知道,其實我們跟蹤過你。」
關夏聽的悚然一驚,一旁的中年警察也皺起眉頭。
元悅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有些神經質的說:「哦不對,不是我們,是沙君浩找的人,在他那個人渣父親沙國亮死後,因為你和你朋友見過我們在一起,為了以防萬一,我讓他跟蹤你們一段時間,如果你們有報警的傾向,就考慮滅口,但顯然,你們並不記得。」
關夏努力控制表情拼命回憶,她記得她那段時間上一本漫畫剛完結,她好不容易有了錢又有了時間,再加上龐樂的熱情,幾乎兩個人天天在一起玩兒,吃飯唱歌逛街旅遊,還真沒注意到有沒有人跟蹤她們,好像龐樂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那這跟你想要殺我有什麼關係?」關夏追問,她思來想去,覺得元悅話里的意思是在說警方能破案子主要是她的原因,但是元悅是怎麼知道的呢?
關夏緊緊盯著元悅,等待她的回答。
只見元悅突然表情一變,臉上滿是暴躁的用戴著手銬的雙手重重捶打著桌子,看著關夏仿佛是看著仇人一般大吼著說:「跟你有什麼關係?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還當著他們的乖女兒,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我只想要一個家,只想有人關心我愛我,你為什麼要破壞,你為什麼要毀掉它,你該死,你比卓萱雅更該死!」
元悅說著還試圖起身往前撲,雙手用力向她的方向伸著,似乎是想掐死她一樣,但好在審訊椅是被焊在地上的,無論元悅怎麼掙扎和扭動,除了刺耳的雜音,並未曾移動分毫。
關夏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縮,一旁的中年警察反應極快的起身走到元悅身邊制住她,將她按回審訊椅上,「老實點!」
中年警察的力氣很大,但元悅像是瘋掉了一樣持續掙扎,直到幾分鐘後才像是累了一樣慢慢平靜下來,但看著關夏的眼神依然充滿著仇恨,「你記得我,但我更記得你,你一定很好奇吧?我為什麼殺你不殺你的朋友?因為她沒有你那該死的好奇心,那天在小巷,你朋友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個小偷身上,只有你,只有你看了我好幾眼,所以今天下午在監控里看到你的一剎那我就明白了,你果然記得我,你報了警,你破壞了我幸福的生活,所以我要殺了你,你該死!你該死!」
接下來的時間元悅都像是受了刺激情緒崩潰,沒再說出一句其他的話,顛來倒去的都是那句你該死。
關夏試探著問起她和沙君浩是怎麼達成的交換殺人,但她始終是那句你該死。
關夏跟她僵持了十幾分鐘,眼見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不得不停止了詢問,被中年警察帶出了審訊室。
剛一推開門,龐樂立即就撲了過來,抓著她上上下下的看,「怎麼樣?沒被嚇著吧?」
龐樂甚至拉著她轉了一個圈,又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見精神正常才鬆了一口氣說:「那個元悅真是個變態,這是什麼離譜的殺人動機,她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跟你有什麼關係。」
總算等到龐樂消停,季安遞過來一杯熱水,「喝點水壓壓驚,有什麼話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
龐樂這才想起關夏的傷口,急忙小心的攙扶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