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想到還真有意外收穫,表情沒太多變化,但只看眼神都有些振奮。
「有看到她最後進了哪棟樓嗎?」許年追問。
城中村說是村,其實都是些四五層高的自建房,樓與樓之間挨的很近,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形成一條又一條只有三四米寬的小巷,在監控攝像頭覆蓋率特別低的情況下,如果沒有明確的目擊證人,之後想要將元悅的最終藏身地找出來,除了寄希望於沙君浩的那幾個朋友,就只能增加大量的人手徹底排查。
寧寧又翻了一下本子,說:「最後進了吳俊哲他們家的那棟樓,而且在中午就離開了,12點左右。」
竟然還有確切的離開的時間,關夏驚訝的又忍不住跟龐樂交換了個眼神,同時對這個叫寧寧的女孩兒越發感興趣了,還有那個本子,她真想看看上面都記錄了些什麼。
「吳俊哲是我的一個同學,」男孩在一旁解釋道:「他們家的樓在最裡面,因為要走很遠,一直租住率不高,也就沒安什麼監控。」
能知道是在哪棟樓落腳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對於最後一句沒監控,眾人並不失望。
龐樂忍不住好奇的問寧寧,「你怎麼知道她是在中午離開的,你們一直盯著她?」
寧寧收起本子,淡定的放回書包里,開口回答,「因為我們懷疑那個人是小偷,所以就通知了吳俊哲,讓他格外留意一下,別丟了東西,這樣一來不需要我們刻意去盯著,就能知道他的動向。」
「原來如此。」龐樂讚賞的看了寧寧一眼,隨後又忍不住轉頭看向關夏,表情非常豐富的擠眉弄眼,顯然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如今這個場合又不合適說出來。
終於在將三個孩子送回對面的學校後,龐樂迫不及待的拉著關夏落到人群的最後,小聲說:「憋死我了,可算是能自由說話了,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了,雖然三個人里表面上看是那個男孩做主,但實際上男孩說什麼都要向那個叫寧寧的女孩求證,我都有些懷疑,幾年前男孩跟開地下麻將館的那些人接觸,都未必是他自己的主意,說不定是寧寧的設想,男孩只負責實施。」
關夏也有這樣的懷疑,畢竟就她的觀察,那個男孩看似相對成熟一點,但實際上只是特殊的經歷造就的成熟,而那個叫寧寧的女孩雖然話不多,相比起來很安靜,但說的話沒一句是廢話,全都言之有物,並且就從那個本子看,做事也非常的細緻還有自己的思考。
如果是個成年人倒還不至於讓她們這麼驚訝,重點在於那個女孩還在上高中,再倒推一下時間,三四年前女孩可能只有十一二歲,這么小的年紀就已經有這樣的思想和行為邏輯,關夏都忍不住猜測她會不會也是個女主角了。
「別的我不敢肯定,」關夏說:「但我確定這個女孩智商一定很高。」
「三四年前她才十一二歲吧,」龐樂感嘆道:「我十一二歲的時候在幹什麼?還在憤怒我外公安排我的人生,不讓我穿裙子,果然人和人不能比,尤其是比較智商。」
回憶了一下之前包廂里叫寧寧的女孩的一舉一動,關夏十分贊同的點點頭,「我現在是真好奇,她以後的人生會是什麼樣的發展,感覺她做什麼都能成功。」
「我也很好奇,」龐樂說:「以後倒是可以關注一下。」
得到了元悅在案發當天的確切落腳點,從學校離開後,一行人便跟在胡俊和另一名年輕民警身後,往寧寧說的那個叫吳俊哲的家裡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胡俊介紹說:「這個吳俊哲家一共三口人,一對夫妻帶著個孩子,人口簡單,家裡還開了個麻將館,不是太缺錢,所以對家裡的房*子能不能租出去就不太上心,平常兩口子都守在那個麻將館那兒,收租也都是通過微信,不過大概五年前的時候家裡遭過賊,所以從那以後就對家裡的安全格外上心。」
胡俊介紹吳俊哲家情況的時候,關夏還分神觀察了一下四周,隨著越往裡走,遇到的在外行走的人就越少,但與之相反的是麻將館多了起來,幾乎十來米就有一家,從敞開的門能看到裡面坐滿了人,還都抽著煙,不時傳出來幾句髒話,顯得有些烏煙瘴氣的。
又走了十幾分鐘,胡俊領著她們走到一棟五層高的自建房前,樓前已經等著一個有些矮胖的中年女人,臉上帶著些不耐煩,但看到她們這麼多人後頓時表情一變,勉強露出笑容道:「胡警官,你們這麼多警察找我,該不會是我這樓里發生啥大案了吧?」
女人說著似是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表情變的有些驚恐,下意識的回頭望向樓上。
相比起許年他們的嚴肅,胡俊就要隨和許多,笑著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找你問個人,22年的6月10晚上,11號凌晨,你們樓里進來了個陌生人,顧寧那姑娘曾告訴你們家吳俊哲懷疑是小偷,你有沒有什麼印象?」
聽說只是問人,中年女人立即鬆了口氣,「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原來只是問人啊,22年……」
女人回憶著,許久之後才道:「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兒,不過太久遠,我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我做飯的時候我家那小子跟我提了兩句,說昨晚樓里住了個有些奇怪的人,可能是小偷,但後來樓里好像沒人丟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