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都沉默了,片刻後許年道:「看樣子姜春桃想透露的都透露了,其他的是不會開口了。」
「我去審訊羅順。」蔣英耀走了兩步又喊上汪雨,兩人很快消失在門外。
戚白翻了翻審訊記錄,抬頭看向許年,「許隊你說,這兩人會不會姜春桃是主謀,羅順是從犯。」
許年道:「殺了六個人,還有那麼多確鑿的證據,無論這倆誰是從犯,都會被送下去。」
戚白想了想開口,「也是,不過這倆死了,羅小芸怎麼辦?我查過了,姜春桃是遠嫁到永泉市的,在廣林省還有親戚,她爸媽都不在了,但還有兩個哥哥,也不知道會不會收養羅小芸,不過看姜春桃被家暴那麼多年,寧願計劃將於宏殺了也不肯去找這兩個哥哥,想來關係一定不好。」
想到那個才十一歲的小女孩,戚白的表情有些複雜,但緊接著又想到了什麼,問許年,「許隊,剛才姜春桃說,於宏至少在10年前□□過一個女孩,還很有可能是未成年,這個線索要跟下去嗎?」
「十年前的案子,」許年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通知給轄區派出所吧,先看有沒有類似的報警記錄。」
戚白答應了一聲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一直到快午飯時間,蔣英耀和汪雨才回到辦公室。
「怎麼樣?」戚白一見到人急忙問,有些手忙腳亂的將接好了溫水的保溫杯遞過去。
蔣英耀灌了幾大口,才道:「雖然也是個嘴硬的,但比姜春桃好對付多了,羅順招認包括於宏在內,田紹輝、譚永福、龐志業、龐文澤一共五人都是他殺害並分屍的,他提供的於宏部分屍塊的拋屍地點是位於星光小區六公里的一處垃圾站,與姜春桃指認的地點並不一致,顯然對於姜春桃將屍塊另行處理的行為並不知道。」
「那這麼說,姜春桃不止幫羅順掩蓋殺人的痕跡,後期跟羅順結婚,確實是蓄意接近。」戚白一拍桌子,「真沒想到連殺五人且分屍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居然只是別人手裡的一把刀。」
汪雨開口,「據羅順供述,他在14年7月殺害於宏之前,確實見過姜春桃,但並沒說過話,兩人完全不認識,在於宏死後長達一年的時間內也只是賣菜的時候見過幾面,直到16年2月兩人的接觸才多了起來,並於16年年底結婚。」
戚白感嘆,「一年啊,這個姜春桃真是沉的住氣,觀察了一年才開始接近。」
許年道:「雖然於宏不是姜春桃殺的,但她之前做的計劃,以及幫羅順埋屍的行為,都打開了她身上關於犯罪的那把鎖。」
汪雨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但要是姜春桃真這麼謹慎,還借刀殺人,那為什麼最後會親自動手殺了梁新華,如果梁新華沒死,她雖然是羅順的妻子,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參與其中,說不定只是個包庇罪。」
戚白也反應過來,「是啊,五名死者除了於宏的部分屍塊是姜春桃埋的,其他可都是羅順動的手,甚至另埋屍塊這部分羅順都不知道,要不是最後殺了梁新華,她真的有可能脫罪。」
「還記得姜春桃剛才在審訊室里說的一句話嗎?」許年突然開口問。
戚白立即回憶,汪雨反應極快的道:「他就應該去死,許隊指的是姜春桃說的這句?」
許年嗯了一聲,蔣英耀說:「那這麼看來,雖然五名死者都是羅順殺害並分屍的,但除了於宏,其他四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姜春桃引導著羅順挑選的,既然是她選的,她當然不允許梁新華活著。」
「那羅順去殺葉蘭?」汪雨跟戚白對視了一眼,有些面面相覷,「也是姜春桃決定殺的嗎?」
蔣英耀道:「羅順招供了是他想去殺葉蘭,但不管是他們倆誰做的決定,從決心殺害葉蘭那一刻起,兩人犯罪的心理狀態都從根本上發生了改變。」
「從向施暴者舉起屠刀變成了向被害者舉起屠刀,要是這回沒將他們倆抓住……」汪雨想像了一下,頓時打了個哆嗦。
四人都沉默不語,相比起戚白和汪雨複雜的表情,許年和蔣英耀就要平靜的多。
「許隊,」一名技術員拿著文件走進辦公室,「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後備箱裡發現的第五人的血跡DNA與羅小芸是親屬關係。」
許年接過來看了看,問道:「梁新華被殺的第一現場物證結果都出來了嗎?」
技術員道:「出來了一部分,殺害梁新華的兇器上只有姜春桃一個人的指紋,我們在第一現場找到的假髮和女性衣物,通過脫落的皮膚角質層檢測,截止到目前只發現了羅順一個人的DNA。」
技術員走後,戚白道:「看來從綁人到殺人到分屍,所有活確實都是羅順一個人幹的。」
「這個姜春桃……」汪雨只說了幾個字,就神情複雜的住了口。
辦公室的氣氛一時沉寂下來,蔣英耀的電話突然響起,接通後簡單的溝通了幾句掛斷後看著許年說:「許隊,發出去的協查塔東市給回復了,他們那邊找到兩起案子,都發生在2009年4月,分別是12號和13號,兩名死者均是有長期家暴史,但與咱們這邊不太一樣,兩名死者均是被扳手擊中後腦造成顱骨骨折搶救無效死亡,兇器是在13號下午在距離第二名死者案發現場兩公里的一處綠化帶里找到的,如今塔東市的同事已經帶著案卷和物證在趕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