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祖父查出來的,旁人就查不出來?
何況祖父直言,若是敵對之人,先一個甩出來的就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小,殺頭,大,滅九族。
她也算是九族之內。
當即她寫了信。
就在昨兒,她收到了信。
信上說他已經知道了京都內的戲曲,說他感激不盡,說她為他做的太多太多,說要她靜候佳音。
而今兒,大理寺的人就來尋了她。
開門見山問的就是她可知雍州解元盧靜淵種種。
她當然實話實說。
宛若十足流落外地,幾乎欲死千鈞一髮之際被人相救,好不容易活下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家裡,卻在路上又是險些身死的悲痛女子。
第68章 錯了
尤其在最後,她狀似突然想起來的問了句「小女的案子查的如何?」
直叫大理寺的幾位官員近乎落荒而逃。
蘇棠唯有心安理得。
罪人,證人都送了過去,背後還有太傅,若是查不出來,是不是太無能?
……
而後數日,天色愈熱,名門世家的聚會也少了些。
風雲樓卻是越發的熱鬧。
不管是原本的熱鬧,還是又上了解暑清涼菜色的好吃食,又或者是那曲在京都之內已經傳遍,更還有地方也學著相似的曲目弄出來的戲曲,京都之內竟是比越熱的天色還要熱鬧。
縣試一年一試,州試府試三年一試。
案首眾多,解元不多,案首解元皆中者更少。
在學子們到達京都之後,京都內的學子們比三年前更是讓各家的酒樓客棧所喜,尤其是連中兩元的那幾位名人。
據說已經成親的幾位已經到了,沒有到的就是尚未成親的兩人了。
……
蘇棠穩坐家中,和大黑玩耍玩耍,在小廚房研究菜色,把寫好的菜單遞到風雲樓的好吃食,方便時刻更新著保證好吃食的先進,又煩勞馮茵給找幾家好地兒,準備另起地方開業,就是照顧太傅祖父。
看似井井有條,也是忙碌。
太傅自然投桃報李。
朝中的邸報盡數的拿過來,和蘇棠一起逐條的分析。
按照太傅的話說就是這些東西朝中的老大人們都看過了,拿回來給她解解悶。
戶部要嚴查戶籍。
吏部要嚴查吏治。
國子監祭酒上書為官者德行為上。
御史言官彈劾戶部,吏部官員玩忽職守。
潼關外有蠻族兵馬調動。
江陰江淮等地糧食豐收。
……
但最後解悶過後,要麼是太傅翌日一早就去朝上了,要麼就是連夜燈火通明。
蘇棠也是嘆為觀止,醍醐灌頂,同時書信不斷。
既然能這麼及時的收到一手消息,那掙錢就必須馬不停蹄。
安城縣,平安鎮,雍州府城,臨縣,鎮國公府小女郎處……
不管是原身自幼聽聞的文帝後的軼事,還是她的猜測,更還是感覺到的馮茵腦中的經商因子,蘇棠都不想放棄這個最大的聯盟。
而後幾乎就是泡在了太傅祖父的書房裡。
隨著懂的越多,她覺得自己不懂的也越多。
何況,如果她不忙起來,她還真做不到「靜待佳音」。
……
這般過了四天,「佳音」也終於候來了。
戶部吏部御史言官直言有人冒名頂替,假冒學子學籍。
國子監祭酒代方家上書有風雲樓的之曲目,言功臣之子感謝隆恩,自知無顏面對父輩恩寵,故而以一己之力只為能為國效忠,也是一佳話之事竟也有真實之例,此是大乾國運昌隆,此是陛下之隆恩浩蕩。
前者怎麼看都是為國直言,後者怎麼聽都是諂媚之詞。
緊跟著又有江南報上的賦稅,說是去歲之前數年江南的賦稅累三年之際都沒有今年一年的多,為何?原江南御史彈劾下去的官員都是能幹之臣,原江南御史在任時人人自危,原江南御史有貪污之嫌,而早些年安城縣劉堂山就曾在原江南御史任下為官,當初以平常之姿調任,可就在原江南御史命喪之後一年就被查出了貪污之罪。
為何?只因沒了曾經的江南御史,沒了頭頂上的樹蔭,也只能暴露在大乾朗朗乾坤之下,罪孽盡顯。
而後有人上奏說是劉堂山案破,有原江南御史之子的功勞,若真是其下走狗,又怎麼會自斷臂膀?
另上奏說人走茶涼,劉堂山根本就不把昔日老上司的孩兒當回事,何況這孩兒連名字都不敢露,是以這孩兒才會直接送了劉堂山為終,窩裡鬥。
……
蘇棠嘆為觀止。
如果不是她當時就在現場,她都要信了。
一邊有證據,一邊就是信口胡謅。
可胡謅的最後竟是惹得朝中半數之人請求陛下重查江南一案,為冤屈的官員平反,使得有罪者恆罪。
蘇棠都忍不住把早先告訴大理寺的口述又重複了一遍,準備用銀魚袋直接進奏入宮了。
蘇棠也就是剛把摺子封起來,太傅府老管家稟告,外面有人求見,說是平安鎮來的,姓盧。
「姓陸還是姓盧?」蘇棠。
「陸。」老管家。
「什麼年歲?」蘇棠。
「年歲不大,看似和女郎相仿,是個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