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件件細數,這些年來「逐星」,也是自己為江槐做的種種。
彼此之間再也不需要任何的隱瞞。
溫念枔把自己變成透明的玻璃,放在展示架上,毫無保留地袒露著多年來自己對他的愛慕。
江槐望著她眸光漸漸變得深邃,面上仍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意,「還有呢?」
他想要知道更多。
「還不夠啊?」
溫念枔瞪大眼睛,「那我想想……還有還有,只要我去了你的現場,我都在現場為你歡呼吶喊了,我當著全世界的面大聲喊出你的名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
江槐嘴角抑制不住地笑了笑。
內心卻被她的這段話攪動得零七八碎,很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溫念枔見他不說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逐星』這個站子你知道麼?從你出道開始就有了,直到我進《朝暮行》之前,每一次都沒有缺席……」
她似乎終於找到機會可以訴說這段心路歷程,於是就那麼自顧自地說著:「其實那時候我才十四歲,我也不知道怎麼做一個站子,我就看別的飯圈太太是怎麼做的,一點點學,PS和剪輯都可難了,教程看得我頭痛。幸好你長得好看,根本不需要怎麼修圖。我只需要把你拍到鏡頭裡,再拉個曲線調色,就可以把圖片放出來了……」
溫念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和江槐說些什麼,或者,她只是找個時機在傾訴這些年獨自追逐他的歷程。
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對了,你不知道,我還花了好幾千塊報了一個剪輯課程呢,然後就是什麼都沒學到。被季明澤知道後,他狠狠罵了我一頓。不是怪我亂花錢,而是這個課程一看上去就是騙人的,我還傻乎乎的交錢去學,他覺得我太蠢,很丟他的臉……」
她胡亂解釋著,想到哪說到哪,也不知道江槐能聽進去多少,「所以當我知道你是《朝暮行》的男主之後,可高興了,我一直很想很想親眼知道你拍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溫念枔。」
江槐忽然開口,一字一頓地叫出她的名字,慢慢將手指放到她的唇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逐星』,我當然知道……」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像是有著黑洞般的吸引力,讓她不自覺沉溺其中。
溫念枔眨了眨眼,眼神透明而澄淨,隱隱帶了些許期待,「真的麼?在你認識我之前,你就知道『逐星』嗎?」
江槐微微頷首,默認她的猜測,繼而笑了笑,「想看我的手機嗎?我保存了很多張『逐星』拍的圖片。」
溫念枔又驚又喜。
這麼多年來,作為粉絲的這一面也終於得到了江槐的承認。
「那『逐星』做的所有努力也算沒有白費,它發揮了自己最大的作用!功德圓滿了!」
說完,她比了一個「耶」,開心溢於言表。
江槐收斂了笑意,眸光深深,「功德圓滿的不只是『逐星』,還有我……」
「什麼?」
溫念枔還沉浸在「逐星」被正主認可的喜悅中,這和作為女朋友的體驗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你怎麼了……」
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語忽然被堵在口中。
因為江槐在倏然間側身,吻住了她。
他的掌心穩穩扶住她的後腦勺,舌.尖是比以往都更深入的探索。
溫念枔甚至覺得這個吻十分霸道,弄得她的唇也發痛,強勢得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她只好用雙手緊緊抓住江槐的肩膀,卻被他更加用力地攬入懷中,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之中......
溫念枔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在這麼逼仄的空間裡吻住她。
此時她腦子裡就剩兩個字——車……震……
難道,他真有某種特殊的癖好?
……
不知自己被江槐親吻了多久,她只能聽到接吻的水聲細細密密。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唇齒交接中,她的身體也變得愈發癱軟,唯有無力地靠在江槐懷中。
就在溫念枔以為他想要更深入的時候,有溫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
她感覺到鼻尖有絲絲涼意,某種溫熱的東西流淌至唇邊,而後是舌尖。
溫念枔輕輕抿了下,帶著淡淡的鹹味。
她很快意識到,是眼淚。
是江槐的眼淚。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