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雲抿了下唇，「明澤，你爸爸都做到這步了，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季明澤眸色暗了暗，「我的事和爸爸又有什麼關係？您的話我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不明白？」
溫之雲冷笑了聲，「好，那就讓你爸爸自己來說。」
季明澤追問，「這到底和爸爸有什麼關係？您派人跟蹤我們，私底下去調查汐然的背景和家庭，打擾她的父母朋友，可她卻一點都沒有責怪您，這還不夠嗎？您還想做什麼？」
「夠了！我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溫之雲突然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轉而將目光看向季曄，「季曄，你策劃了這麼多年，現在還想瞞著我嗎？正好所有人都在，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
季明澤聽得更加一頭霧水。
溫念枔瞪圓了雙眼，怔愣地望向溫之雲和季曄。
季曄終於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角，語氣淡漠，「之雲，我們夫妻多年，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孩子都在這。」
不知是警告，還是提醒。
「收手？我做了什麼？我就收手。」
溫之雲似笑非笑，忽地上前，拉住了季曄的胳膊，「這些年，我為你為這個家，隱忍得還不夠嗎？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
見局勢不妙，季明澤連忙站起來，分開了父母，「不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為什麼要說這麼奇怪的話？我和汐然的事，和爸爸有什麼關係？」
發生了什麼，溫念枔知道。
該來的還是來了，儘管遲了十多年，但總歸會來的。
一時間，她語無倫次，只想把溫之雲的情緒穩定下來。
於是，溫念枔走到她面前，微微傾下身子，「對不起……媽媽，我會把晟熙還回去的，你別……別生氣……」
她話還沒說完，季曄立即打斷了她，臉色驀地一白，聲線也顫抖起來，「念念……你為什麼要道歉？」
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溫念枔喉嚨酸澀，幾乎是在懇求他們，「我真的沒關係，你們不要因為……因為我而吵架。」
季曄緊盯著她的臉，半晌，終於開口。
「念念，你先回你那邊，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溫之雲情緒徹底吃空，猛拽著溫念枔的胳膊將人拉出來，「怎麼沒關係？一切都是因你這個寶貝女兒而起。」
溫念枔瞬間吃痛，淚水逼到眼眶裡，「媽媽我不會的，你放心……我真的不會……」
季明澤從未見過溫之雲如此失態。
也沒有見過，溫念枔用這種乞求的語氣和母親說話。
好像在場的人里，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溫之雲！」季曄忍無可忍，一把將溫念枔護在身後。
隨即，望向自己多年同床共枕的妻子，似乎在做最後的提醒，「今天過年，孩子們好不容易都回家……」
「過年？你這種人，心裡也會有家庭有親人嗎？」
溫之雲像瘋了一般，大笑了幾聲，冷冷道：「季曄我告訴你，明澤是我的底線，就算我和你離婚，財產你也要分我一半，你想把所有的股份都留給這個私生女，沒門！」
第81章 第八十一粒星
就算溫念枔一萬次思考過這句話的可能性, 但在溫之雲說出口的那一刻，心臟還是忍不住生疼，像是被什麼東西劇烈而倉猝地撕成了兩半。
猝不及防間，她感到滾燙的鮮紅血液順著心口流出, 淌了一地。
真相是如此殘酷, 如此血淋淋, 讓她渾身發涼, 甚至連站立在原地都變得無比困難。
季曄伸手抓住溫之雲的肩膀, 額頭青筋突起, 怒吼出聲：「溫之雲！你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些什麼？念念她是我的孩子！」
季明澤從未見過父親失態的樣子。
在他的印象里, 父親永遠是高高在上, 運籌帷幄的模樣，仿佛什麼都不在意, 又什麼都能掌控。
溫之雲任由他攥緊了身體，似乎忘記了掙扎。
頃刻後, 她慢慢抬起眸子, 與丈夫對視，神色卻依舊冰冷, 「對啊, 她是你的孩子，只不過, 不是我的女兒……」
時間死一般地沉寂。
久久沒有人說話。
向來不可一世的季曄，此時卻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雙手頹然鬆開, 整個人跌坐回椅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
季明澤深吸一口氣，死死壓抑住內心的震動，唇瓣微而張了張, 「你們在說什麼？念念怎麼會不是你的女兒……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聞言，溫之雲冷哼，眼角眉梢儘是嘲諷，回過頭看他，「什麼意思？你還沒明白嗎？我看季曄是沒有勇氣說了，那麼就由我來做這個惡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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