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一個很小的點,通過想像和完善角色的成長之路,自己動手寫下詳細的人物小傳,以此和角色共情,走進角色的內心世界,最後調動理論知識,找到一種最符合角色的表現形式。
這是她演戲的方法,演戲是在經過角色的人生。
她不太會出不了戲。
溫念枔很清楚的知道,導演喊下「卡」的時候,自己作為演員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
江槐被出不了戲困擾,究竟要怎樣才能幫到他呢?讓他脫離「裴衡之」生活的環境嗎?
可是,《朝暮行》離殺青還有兩個多月。
裴衡之又是個極致「」的角色,一生都很悽苦,只有大結局和霍瑤歸隱之後,人生才稍微輕鬆一些……
江槐會不會在這段時間出事?
悲觀念頭一旦滋生,便迅速膨脹起來,如同野草般瘋狂蔓延。
但現在,她身處廈門,離橫店七百多公里,什麼也做不了。
想到這裡,前方忽然傳來導演許笙喊她名字的聲音。
溫念枔連忙斂了心神,拿著劇本匆匆走進大廳。
肖路和他的三個助理都站在那裡,不停給他吹風避暑。
他比溫念枔晚進組半個月,剛開機那段時間,她一直是和配角搭戲。
初次見面那天,肖路身後跟了十幾位工作人員,排場比柯詩婷還大。
本來對於這些,溫念枔都覺得沒什麼,排場大點無所謂,只要好好拍戲就好了,更何況他還是江槐的好朋友,而且他剛進組拍的那幾場,演技確實是蠻厲害的,很能帶她入戲。
但問題就在於,肖路真的太太太喜歡私自加戲了,而許笙似乎對於他加的那些戲,都十分滿意,每次都是他加完戲,才喊「卡」。
一開始,他加了幾場和司慕有肢體接觸的戲。
溫念枔還以為是他故意占自己便宜,但是拍著拍著發現,他和別人的對手戲,也會加戲,而且還會把戲眼拋給別人。
而每次加的戲,她事後想一下,好像還確實挺精彩的。
她便沒有和許笙說,只是在思考,怎樣才能接住他的戲。
劇組現在所處的地點,是一棟老式洋樓,據說已有百年歷史。
在時期,曾是當地某位富商的住所,紅牆碧瓦,斑駁的外牆上爬滿了藤蔓綠蘿,顯得生機勃勃。
正是晌午時分,太陽毒辣,空氣悶燥難耐。
洋樓里安裝了幾台老式空調,運作時「嗡嗡」聲刺耳,所以在開拍時,只能關掉,所有人都只能忍著。
許笙坐在攝影機後面的藤椅上,旁邊的風扇呼啦啦地轉著。
肖路和溫念枔都走過來之後,他拿起劇本,和他們講解接下來這場感情戲的重點。
就算是導演這裡有風扇,肖路的三位助理也沒有放棄黏在他身邊,拿著幾個小風扇在他旁邊吹著。
溫念枔覺得,他額頭上依然汗流不止,根本不是天氣原因。
這麼多人把他圍得水泄不通,都快沒法呼吸了,能不熱嗎?
不一會兒,隨著一聲「Action」,空調機關閉,攝影機重新運作起來。
電光火石間,司慕拉著林文躲避著追捕,兩人從頂樓一路狂奔到一樓的小花園裡。
司慕擋在林文身前,仔細聽著不遠處的動靜。
林文一早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司慕會知道這些神秘人什麼時候來,甚至還能知道他們的行動路線,帶著他逃到這裡。
神秘人一陣搜尋後,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很快離去。
司慕鬆了口氣,回頭對林文粲然一笑,「沒事了,我們走吧。」
林文僵硬地笑了笑,跟著她走到花園間的小徑上。
司慕腳步輕快,心情愉悅,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三十年前,就是今天,那輛不知來源的貨車會在三個小時後撞上他,在離這座洋樓兩條街之隔的會場門口。
自己費勁心思把他騙到這裡,只要再熬過三小時,林文就能活下來。
司慕彎下腰,摘了一朵白色的薔薇,遞給林文:「送你。」
林文看見她明艷含笑的臉龐,微怔,隨即接過了那朵嬌嫩的花,溫柔注視著她,「為什麼送我花?」
「你喜歡啊,拿獎的時候不就畫的這個?」
她笑意清淺,轉過身去,「我們快走吧,那些人可能隨時會回來。」
林文卻停在原地。
司慕往前走了一段路。
「司慕。」他突然叫住了她,聲音溫潤。
司慕停下腳步,側過身子,「怎麼了?」
林文抿唇,目光幽深地凝望著她,「比賽三日後才公布結果,你怎麼知道我獲獎?而且我也從沒有告訴過別人,我畫是什麼。」
司慕內心一怔,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我……我不知道,我猜的,你畫畫這麼好看,肯定能拿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