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喚了一聲, 嗓音嘶啞得厲害, 「你是不是很失望?我保護不了百姓,守不住這座城……」
虞央輕輕握上他冰冷而僵硬的手, 放柔了語氣,「阿珩, 還記不記得你拜我為師的時候, 你是怎麼對我說的?」
裴衡之的眼尾紅得不像話,怔怔地看著她, 任由她握緊自己沒有血色的手。
可那一眼, 溫念枔的心也跟著震顫。
「你說,長大後你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客, 為父母報仇,為鄴城百姓報仇……」虞央溫柔地撫去他臉上的血痕, 嘴角揚起笑意, 「你已經做到了不是嗎?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小阿珩可以提著劍,站在天下人面前, 告訴他們,他的師父無愧於宸國,無愧於百姓。」
裴衡之沉默許久,喉嚨哽咽,「可如今,鄴城又要從我手裡丟掉了……百姓和士兵把性命交到我手上,是要讓我帶著他們凱旋而歸,回到自己的家鄉,但我卻連讓他們活下去都做不到。」
他低下頭,眼眶裡蓄滿了淚,但始終沒有落下來。
虞央陡然站起身來,握住他手中的金鋒槍,「謝珩,你站起來。」
她往後退了幾步,急切間,衣袂飛舞。
虞央手持金鋒槍,指向城樓前,「他們跟著你,每個人都賭上了身家性命,你若一直垂頭喪氣,你知道他們失去的是什麼嗎?」
裴衡之的淚水終究是落了下來,一顆顆滴在沾染血跡的黑色衣袍上。
片場另一邊,攝像機後面。
陳道海眉心蹙起,對講機拿到嘴邊,微頓一瞬。
前方戰場上,江槐慢慢抬起了頭,凝視著身前的人。
情緒是對的,但是劇本上並沒有寫裴衡之要流淚,而是讓淚水一直蘊在眼裡。
虞央將金鋒槍遞到他面前,「謝珩,拿穩你的武器。」
她眸光清亮,堅定且執拗,「在戰場上,丟了武器便是將整條性命都送到敵人手上,你若敗了,池淵定會趕盡殺絕,他們的父母妻兒都會被處以極刑。」
裴衡之望著她,雙目赤紅,額上青筋凸顯。
他咬了咬牙,終是站了起來,接過虞央手中的金鋒槍。
虞央伸出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痕,「拿好你手中的武器,帶他們回家。」
裴衡之深深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恢復了平靜淡然。
隨即,他朝著師父點了點頭。
虞央莞爾一笑,目光柔軟但堅定,「像當年相信我一樣,相信霍瑤。她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和她一起打贏這場戰,守住當年我沒有守住的這座城。」
語罷,滾滾白煙驟起,瀰漫了烈日。
陳道海揚起滿意的笑容,拿著對講機,喊道:「卡!非常好,裴衡之的眼淚落得正是時候,很有代入感。」
幾位工作人員很快圍上來,為演員撐了兩把傘,遞上消暑的水。
江槐把手中的槍交給道具師,輕輕擦拭額頭上的細汗,沒有再看溫念枔,徑直走回房車上休息。
陳道海那聲「卡」剛落下,他的眼神就像變了一個人,眼淚沒流出來的淚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眨眼之間,出戲入戲仿若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讓溫念枔心疼不已的那個「江槐」瞬間消失了。
她微愣一刻,隨後明白過來。
凝著眼淚望住她的那個人,是裴衡之,不是江槐。
江槐不會失態,在任何時候,永遠是運籌帷幄的自信模樣。
溫念枔覺得自己應該如釋重負,可她卻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幾乎要站不穩。
直到喬怡給她遞了幾張紙,她才察覺到,不知不覺間,臉上布滿幾道淚痕。
「念念,你沒事吧。」
喬怡關切地問,「這場戲你不需要哭啊,是不是覺得江老師太慘了?」
溫念枔連忙擦了擦淚,聲線喑啞,「沒事,我就是有點累,昨晚睡得不好,頭疼。」
「你休息一下。」
喬怡一邊安撫她,一邊攙著她走到帳篷處休息。
江槐今天的場次都拍完了,這一周都在集中拍攝他的戲份,明天過後有幾個電影宣傳的通告,他晚上就要飛回北京。
陳道海第一次喊「卡」的時候,岑禕站在一旁急得不行,生怕這個溫念枔一直NG,害他們晚上誤機,還好有驚無險,第二次就順順利利地拍完了。
此時,岑禕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等江槐卸妝換衣服。
這幾天的娛樂圈都很無聊,但是昨晚,圈內第一大狗仔陳吱吱發微博爆料,明天下午六點會爆出頂級流量的戀情緋聞。
憑藉著「頂流」「戀情」「粉絲六千萬」等關鍵詞,賺足了好大一波關注度,幾家流量的粉絲都去陳吱吱的微博下面控評,上了不少熱搜。
「六千萬粉絲以上的流量?我找了一下有傅淮、周嶼、宋汐然、溫慕、柯詩婷、范書易、肖路、翟嘉……排除一個有女朋友的周嶼,一個結婚的范書易,還剩下六位,請大家買定離手。」
「抱走傅淮,勤勤勉勉拍戲的小演員沒惹。」
「周嶼單獨一個咖,不提周嶼就沒熱度是吧?還有他不是流量謝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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