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場戲開始,池臨要劃清界限的,不是宸國,而是他的父親池淵。
在場不少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柯詩婷和江槐都表現得這麼好,陸永思能不能入戲,也給大家一個驚喜?
助理幫他翻了一頁劇本。
陸永思低頭,「一派胡言!當年虞央把圖紙交給豊國細作,乃是我親眼所見,如何……如何作假?」
陳道海皺了皺眉,池臨的台詞氣場不夠,但也勉強過得去,這只是圍讀,他不指望人人都像柯詩婷和江槐一樣入戲。
江槐放下了劇本,直直盯著陸永思,「你看到的只是池淵想讓你看到的。天下人皆以為他是明君,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為達目的,他連自己年幼的兒子都利用。」
「污衊國君,乃是重罪……」
陸永思停了一下,皺眉看了劇本,念得磕磕巴巴,「父皇只是……只是,受奸臣迷惑……」
「停!」陳道海聽不下去了,站起來怒喝了一聲。
在座的其他演員,沈薰和宋影早就覺得不對勁,她倆默契對望一眼,恨不得自己當場聾了,終於等到導演發話。
沈薰覺得溫念枔對陸永思的判斷真沒錯,他演技很一般,人設簡單演起來就還行,但是一遇到稍微複雜點的戲,根本處理不了。
陸永思是怎麼把池臨這樣一個少年意氣的皇子,演得這麼……這麼奸詐呢?裴衡之和池臨的這場對峙,一開始本該是勢均力敵的,但很明顯,陸永思的氣勢一直被江槐壓得死死的,剛開口便落了下風。
真該把這段錄下來,發給天天罵陸永思的溫念枔看。
陳道海走到陸永思身邊,將手放到他肩上,想幫他分析這場戲池臨的心態。
還沒說話呢,陸永思忽然叫了聲,「疼疼疼,導演您輕點。」
陳道海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劇本比白紙還乾淨,台詞不背,人物小傳不寫,演成這樣,居然還有臉喊疼。
經紀人看懂導演的表情,立刻上前道:「不好意思導演,永思的手好像是脫臼了,怕耽誤劇組進度,就沒去醫院,實在抱歉。」
沈薰簡直嘆為觀止,幾句話便把陸永思帶傷工作、可歌可泣的形象樹立起來了,陳道海但凡再苛責一句,那都是折磨演員,不顧病患身體。
陸永思瞬間瞭然,給了萬榆一個眼神,裝得手像斷了弦的風箏,完全不受身體控制。
萬榆連忙站起身來,「陳導,要不這樣吧,我帶著永思去醫院看看,演員出了事,我這個製片人不能不管,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陳道海背著手,走回座位,「去吧,好好養病,好了再回來。」
助理攙扶著陸永思起身,他邊走邊道:「謝謝導演,這段時間的浪費的檔期我會和萬姐協調好的。」
陳道海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養好身體再說,戲可以補拍。」
陸永思和經紀人連連道謝,一行人很快離開了會議室。
人不在,但工作還要繼續。
陳道海親自上陣,念池臨的台詞,劇本圍讀照舊。
其他演員看完剛才這一場「敬業的大戲」,都不敢掉以輕心。
陳道海並不像之前合作的那些電視劇導演一樣,那麼好說話,自己必須百分百的投入才行,畢竟他們可不像陸永思背景強大,能讓萬榆來打圓場。
演得不好,很有可能直接被陳道海換掉。
*
季明澤接到溫念枔電話時,他和關柘剛到橫店的酒店,正站在一樓等電梯。
她的語氣冷靜了不少,聲音低低的,將化驗結果告訴他。
來的路上,季明澤便查了陸永思的底。
這並不是陸永思第一次給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下.藥。
他下手的對象,都是圈內沒有什麼名氣和背景和女演員。等她們發現自己被侵.犯,也會因為擔心自己的前途,擔心別人說閒話,再加上易琿用金錢和資源作為條件交換,最終不會選擇公開,他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瞞天過海。
就算陸永思下手的對象是他公司旗下的那些女藝人,他都會讓這個人在娛樂圈消失,更何況,那是他唯一的妹妹。
別說易琿了,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這個人渣。
季明澤揚眉,兩手插兜,目視前方。
電梯門在三樓打開,他和剛進來的人對上視線。
似乎叫……江槐?他怎麼在這?
季明澤微微側身,多看了幾眼,想確認是不是自己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