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小轎車,很快就開出了胡同。
這時候,顧夢晚也看到了陸今晏、宋棠。
陸今晏畢竟是她喜歡了多年的男人,今天被這麼多人欺負,看到他,她越發覺得委屈。
她孤高地閉了下眼睛,兩行清淚瞬間淌落。
「阿晏,他們都不是好人。」
此時的顧夢晚,光著腳穿著一襲漂亮的婚紗,驕傲卻易碎地站在陽光下,仿佛童話里出逃的公主。
有一種凌亂到近乎毀滅的美。
但此時,宋棠無暇欣賞顧夢晚的美貌,她只覺得顧夢晚的眼淚,特別噁心。
周翰親口承認,他開車撞阮清歡,是為了給顧夢晚出氣。
因為阮清歡在文工團,多次羞辱、毆打顧夢晚。
甚至還惡劣地帶頭孤立她。
而宋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顧夢晚多次針對阮清歡、妄圖孤立她。
顯然,周翰會如此憎恨阮清歡,非要置她於死地,離不開顧夢晚的顛倒黑白!
宋棠這次過來,就是想狠狠地打爛顧夢晚這張故作清高、自以為是的臉!
她不喜歡甩別人耳光。
因為她不喜歡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但周翰攬下了所有的罪責,顧夢晚根本就不用受到法律的懲罰。
她想給阮清歡出氣,只能使用暴力!
她卯足了力氣,一巴掌就狠狠地將顧夢晚冷白的臉打歪。
「顧夢晚,你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歡歡醒不來,我一定會讓你給歡歡陪葬!」
宋棠說著,她咬緊牙關,又使出吃奶的力氣,重重給了顧夢晚一巴掌!
顧夢晚臉上的驕傲剎那破碎。
她捂住被宋棠打疼的那半邊臉,極度不敢置信地望向她,「宋棠,你敢打我?」
宋棠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我打的不是你,難不成打的豬狗?」
「對,拿你跟豬狗比,簡直就是對豬狗的侮辱。」
「顧夢晚,你豬狗不如!」
「宋棠,你說什麼?」
顧夢晚震驚到瞪圓了眼睛。
她驕傲、被人追捧慣了,哪怕剛才經受了親人的拋棄、朋友的背刺,她依舊有些難以接受,有人敢說她豬狗不如!
「我說你不如畜生!我說你假清高、真噁心!」
「明明你和你的小團體,總喜歡在文工團高傲地霸凌別人,卻還總是在追逐你的那些男人面前擺出一副受害者姿態……顧夢晚,你是垃圾桶,這麼能裝?」
顧夢晚面色更難看了幾分。
她覺得女孩子都該有自己的矜持,誰敢想,宋棠竟會當著陸今晏的面說她不如畜生、說她是垃圾桶!
她篤定陸今晏肯定瞧不上宋棠如此粗俗、潑婦的一面,忍不住向他訴說自己的委屈。
「阿晏,宋棠打我,她還……」欺侮我、羞辱我。
顧夢晚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陸今晏小心、憐愛地捧起了宋棠因為甩她耳光,掌心微微有些紅的手。
他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對宋棠的疼惜,聽在她耳中,卻刺耳至極。
他聽到她說,「宋宋,疼不疼?」
「以後打人,別直接用手,可以找磚頭、棍棒之類的工具。」
顧夢晚難堪到唇劇烈顫抖。
她知道,陸今晏沒那麼喜歡她。
可她還是沒想到,宋棠打了她,她不心疼她臉會疼,卻擔心宋棠會手疼!
他怎麼能這般羞辱、踐踏她顧夢晚!
「不疼。」
剛才打秦城、顧夢晚打得太狠,宋棠掌心其實有些疼。
但她這點兒疼,跟歡歡比算什麼!
昨天晚上,歡歡流了好多好多血。
歡歡那麼朝氣蓬勃、活力滿滿的一個姑娘,現在,如同小木頭一般躺在床上。
每每想到她那副好似向日葵枯萎的模樣,她都心如刀割。
她忍不住將臉貼在他胸口,「我想回醫院陪著歡歡。」
「好。」
原本陸今晏是計劃今天早晨,跟她去民政局登記的。
可阮清歡生死未卜,她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他沒提領證的事。
他相信阮清歡一定會醒來。
到那個時候,他抱著她,歡歡喜喜去民政局領證,永不分離!
陸今晏輕柔地拍了下她的背脊,感受到他心口的溫熱,他知道她又哭了。
他小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用力攥緊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回到了車上。
陳甜今天是跟她那位混子堂哥——陳豐年一起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