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乎固執地抽出自己的手,冷淡、疏離地說道,「你放心,我說話算話,不會碰你,不用你扶我起來。」
說著,她用手掌撐著地面,就試圖從地上站起來。
她沒能站起來。
倒是再次跌坐在地上,讓她小腿更疼了。
屁股也疼。
疼得她眼眶生理性泛紅,仿佛被人欺負壞了的小兔子。
陸今晏一垂眸,就看到了她這副可憐、慘兮兮的模樣。
他心口又不受控制地狠狠扯痛了下。
他知道,她不是他的誰,她就算是疼死,也與他無關。
可著了魔一般,他強迫自己冷漠,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劃清界限,「你覺得你自己能起來?」
「把手給我!」
說完這話後,陸今晏後悔得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就算他真咬斷舌頭,也無法收回來。
他站在原地,黑著臉釋放了會兒冷氣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對她伸出了手。
宋棠依舊不想與他有身體接觸。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現在她自己的確站不起來。
她屁股下面,剛好有一塊石頭,硌得她很疼,她也不想一直這麼坐在地上,還是界限感十足地扶住了他胳膊。
她不想他誤會,站起來後,她板著小臉解釋了句,「我說過,以後見了你,會繞道而行。」
「但今天我腿真的很疼,沒法繞道走,下次見到你,我肯定會走得遠遠的。」
「嗯。」
陸今晏極淡地應了聲,示意她上車。
他倆都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她肯定不想上他的車。
她強撐著後退了一步,「不用再麻煩你了。」
陸今晏不喜歡多管閒事。
尤其不喜歡多管宋棠的閒事。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客氣又疏離地跟他劃清界限,他心中止不住有些煩躁。
他的聲音,也更冷了幾分,「傷成這副鬼樣子……你覺得你自己能去衛生站?」
「我……」
宋棠自己去不了。
她現在身上完全使不出力氣,她懷疑她自己都無法走到他車旁。
「上車!」
陸今晏不想繼續跟她浪費時間,直接冷冰冰命令。
宋棠腿實在是疼得厲害,她也知道,現在上他的車,是最好的選擇,她還是慢慢挪動,朝著他的車走去。
他幫她拉開了後面的車門。
快走到車門口的時候,她腿又疼又軟,實在是撐不住了。
她下意識就想抓住些什麼。
可若她抓住他,他肯定又會覺得她不自愛、故意勾引他。
她不想總被人那樣誤會,哪怕知道自己會摔得很疼,她還是慌忙往與他相反的方向栽去。
她剛好撞到了車門上。
她覺得自己的鼻樑都快要被撞斷了。
她疼得眸中也止不住泛起了生理性的水光。
陸今晏又不瞎,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腿撐不住了。
她其實若是扶住他,不會摔倒,也不會被撞痛。
可她寧願撞到車門上、狼狽倒地,也不願意往他身上撞。
看著淚眼汪汪地跌坐在地上的她,陸今晏忽而就有些說不清自己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
不過有一點他很確定,她的確不是那種喜歡亂勾引人的姑娘。
想到她自尊自愛,他發燒的那天晚上,卻仗著力氣優勢,占盡她的便宜,他難得有些不自在。
那天晚上,是他的錯。
他不僅親了她,手還……
男女之間有大防。
只有夫妻,才能做到那一步。
按理說,他應該對她負責的。
可他心中只有唐宋,不可能娶她。
他只能給她物質補償。
冷著臉把她扶到車上後,他在車門外僵立了許久,才淡淡說道,「宋棠,那天晚上我燒糊塗了。」
「我不該親你,也不該弄壞你的衣服,把你……」
有些話太過難以啟齒,他無法繼續說下去。
宋棠臉騰地一下紅透。
她是真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起那晚的事。
那天晚上,他的確挺過分的。
跟餓極了的虎狼一般,一直在親她咬她,他手還一遍遍地……
她頭一回被男人那樣對待。
但她沒想過讓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