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也痛哭流涕。
他願意呈上那封奏疏,是因為他想叫醒自己效忠的君主,如今君主卻因為他上的奏疏死了,豈不是諷刺,豈不是笑話?
陸令儀對衛知也拜了拜。
「我如今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說與衛將軍聽,以勸衛將軍暫息死志,還請衛將軍一聽。」
衛知也來不及說話,他的夫人便說:「你說!他聽著。」
陸令儀這才繼續說道:「忠義之道不在玉石俱焚,而在以智存身、以韌續命。將軍如今死了,不過是徒令社稷失棟樑。這些年,朝廷里奸佞橫行,都是些尸位素餐之流。若將軍今日捨身,恐怕正墮了那些宵小之輩的下懷。
「如今新帝剛即位,年不過八歲,太后輔政,雖有一改朝廷風氣的抱負,卻苦於無人可用。將軍明明知曉大齊百姓之苦,如今蒼生繫於一身,豈容你這般一頭撞死、獨善其身?」
「罵得好!」衛夫人又用力地拍了一下衛知也,「別叫瞧不起你!」
衛知也含淚應下,「我不求死,可太上皇因我而死,我活著,也只會牽連家人,又談何報國?」
陸令儀這才展開太后的詔書。
「太后娘娘有命,令虎賁衛將軍衛知也,赴皇陵為太上皇持服三月,盡人臣哀慕之誠。俟禫祭禮成,著復其原職,併入樞密院參贊機務。」
衛知也聞旨色動,滿臉羞愧之色,幾不能起。
衛夫人也含淚上前相扶,兩人顫抖著一起跪下。
「臣領旨謝恩!」
……
大將軍王向來狂傲不羈,也懶得管群臣怎麼說他,史書怎麼記載。
反正他是打死都不肯給周清河守孝的,周清河入殮之後,確定他是真的死透了,大將軍王便準備回北地。
雖然有周子都在那邊,但大將軍王還是不放心。
只是,大軍這麼大張旗鼓的回去,還不給太上皇守靈,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香君允許他先走,但只准他偷偷地走,等一個月之後,太上皇下葬了,再讓大將軍王帶來京城的這些兵回北地。
大將軍王倒也無所謂這些細枝末節。
不過,既然是他和薛嬌嬌先走,他便打算回北地之前,先陪著薛嬌嬌去江南看一看。
薛嬌嬌想去江南祭拜她的養父母一家。
這些年,薛嬌嬌一直在深宮之中,不能親自去祭拜,也總有些逃避的心理。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她想要去養父母一家的墳前請罪,並且將他們的牌位請回北地好好供奉。
此去一別,她便要生活在北地了,大將軍王是邊境的守將,沒有聖旨是輕易不能離開的。所以薛嬌嬌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回中原。
這一回大將軍王和薛嬌嬌走,香君便衣出行,帶著顧亭雪,親自去運河邊送大將軍王和薛嬌嬌。
這回大將軍王也打算微服出行,包了一艘極好的遊船。
薛嬌嬌也沒有想到,香君會來送她,拉著香君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看著她哭哭啼啼的,香君卻很是淡定,大將軍王又忍不住在旁邊哼哼唧唧。
他實在是搞不懂香君,明明也沒見她多喜歡嬌嬌,如今大局已定,她都已經坐上輔政太后的位置了,何苦還來這裡假惺惺?
香君沒好氣地看著大將軍王道:「大將軍王,你還是找個大夫吧,您這鼻子不通氣的病得治!亭雪,華大夫不是在江南麼?你給大將軍王一個地址,讓他這次去江南,找華大夫治一治!」
大將軍王想反擊,但是卻被薛嬌嬌瞪了一眼。
「你去旁邊等著!我與太后娘娘,還有話要說。」
大將軍王只能不情不願地走到一旁。
看到顧亭雪還站在那裡,他很是不服氣,「憑什麼他可以聽?」
顧亭雪笑了笑,走到大將軍王身邊道:「我來陪大將軍王便是。」
馬上就要開船了。
薛嬌嬌很是捨不得香君,看著香君淚眼朦朧地哭得不能自已。
「我心中,最牽掛的還是你,宮中的生活不容易,從今以後,你定是要保重自己,若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娘娘的,娘娘可以用留在鷹鷂處的神鷹與我聯繫。」
香君點點頭。
「你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薛嬌嬌問。
香君想了想,語氣平靜地說道:「你記不記得,當初我準備去北直隸行吞蝗禮之前,曾與你在大佛堂說過話。」
薛嬌嬌點頭,臉上儘是慚愧之色。
「那時候,是我不好,是我識人不清,是我糊塗、自私、自以為是,竟然還把你當仇人。妹妹可是還怪我?」
香君搖頭。
「姐姐還記不記得,妹妹對你說過,若是有朝一日,姐姐時候清醒了,再來找我,我會給姐姐一個機會,讓你知道真相,關於你我的真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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