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沒好氣地看顧亭雪一眼,她什麼時候說要走到湖面上去了?
狗奴才,難怪要帶她來這裡,這是想明目張胆的牽她的手。
周子都若是做事有半分顧亭雪的謹慎,香君也不會那麼不耐煩和他說話了。
香君朝著顧亭雪伸出手,搭上他的胳膊,就像從前在宮中那樣,她也是這樣扶著他的胳膊走路的。
顧亭雪低頭笑了笑,微微含胸,反手握住香君,與她十指緊扣,穩穩地扶住了她。
顧亭雪吩咐其他人在湖邊護衛,然後便扶著香君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湖上。
走到湖中央,視野便更是開闊,而且周圍沒有人,也不會有人能躲在冰層下面偷聽,說話也可以大膽一些。
香君便問:「你小時候,可常來這裡?」
「是啊,那時候,這裡還都是北蒙的地界。」
顧亭雪小的時候,整個雁門以北全都是北蒙的領地,敕勒川也全都是北蒙人。是後來大將軍王領兵才擊退了北蒙。
這些年,大將軍王直接就把北蒙人趕出了陰山以北,香君他們今日才能悠閒地在敕勒川的冰湖上行走。
說起來,以大將軍王的戰功,若是先帝活得久一些,儲君的人選,指不定就換人了。
只可惜,當年先帝病重的時候,正是大將軍王第一次領兵出征的時候,因著擔心影響軍心,所以先帝一直沒有把自己病重的消息告訴他。
以至於,直到大將軍王得勝之後,才得知曉先帝的死訊。
大將軍王的封號,也是先帝死前親賜的,說若是十皇子周清崇若是能大勝北蒙能得勝還朝,就賜他大將軍王的封號。
從此之後大將軍王駐守北地,領親兵十萬,並節制北地全部邊軍。大將軍王之位,世襲罔替,與國同休。後世嗣君,縱有改制,亦不得削其爵、奪其兵,違者以悖祖論罪,天下共討之!
因著有先帝的遺詔,大將軍王這些年才能直接踩在皇帝臉上撒野,諸多的放肆,皇帝才都忍受了。
蘆葦叢中,鳥兒飛起,顧亭雪從袖中掏出一樣暗器,便將一隻不知道什麼野鴨給打落了。
守在湖邊軍士,立刻去撿。
「給娘娘打兩隻回去,這越冬的鴨子最肥。」
看著顧亭雪連打了好幾隻,直到香君按住他的手,沒好氣地說:「夠了夠了,你好好的,大開殺戒做什麼?」
「在外面待了這麼久,總不好空手回去,多打一些,送給皇上和大臣們,皇上問起,娘娘也有話說,不是麼?」
這般謹慎,難怪這些年顧亭雪和香君暗通款曲,硬是沒有被發現,想必顧亭雪私下裡做的功夫也是不少的。
「那你多打幾隻鵠鳥,本宮要用它們的翎羽做一把扇子。」
娘娘要了,顧亭雪自然是一定要打到的。
眼看打了一堆,香君這才讓顧亭雪收手。
顧亭雪牽著香君去蘆葦叢里尋打落的鳥兒。
「你這打鳥的本事可是不錯,是小時候練的麼?」
「是啊,冬天的時候,因著到處都是大雪,天寒地冷,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所以那些看守對我和娘親的守衛會鬆懈許多,我便總能偷偷溜出來玩兒,有時候打幾隻鳥回去,娘親總是高興。」
「那時候你才多大。」
「五六歲。」
香君想到自己的元朗,五歲還要人餵飯呢,心裡就酸酸的。
若換成他們母子,定是會被餓死。
「聽起來,你倒是不討厭在北蒙的日子。」
顧亭雪想了想:「其實細細想來,在北蒙的日子是很苦的,只是因著一出生就是那樣的日子,倒也不覺得苦,每日過得都快活自由。」
「北蒙人可有欺負過你們母子?」
顧亭雪搖頭,想到母親,眼裡還是多了一絲的溫度。
「那時候只是日子苦了些,但母親是個極聰明的女人,雖說我們在北蒙是做人質的,但無論是看守我們的人,還是周圍住著的人,都很喜歡我的母親,總有人會偷偷幫助我們母子。所以,他們只是管著我們不讓亂走,倒也沒有欺負打罵過。」
香君忍不住有些感慨。
做人質的時候,雖然沒有自由,但還是好好的。
可回了家鄉,回到了親人身邊,卻被害了一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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