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有些恍然大悟。
當年皇帝派人殺自己全家,她可是鑽進水中逃掉了的。
香君之前還覺得,此事沒有被發現,是上天在幫她,現在想來,恐怕是因為顧亭雪說的這個道理。
辦事的人但凡檢查一下,就不可能不知道少了一具屍體,但他們卻一直沒有告訴皇帝這家的小女兒逃了,而是說他們全家都已經被滅口。
不是他們無能沒發現,而是他們為著自己的利益,選擇了隱瞞此事。
反正,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小姑娘跑了而已,還能有什麼禍患?再加上千里迢迢,皇上也不會再派人確認。
香君就是因為這欺上瞞下、各方博弈的原因,才逃出生天。
「娘娘可安心了?」
香君點點頭,若是這個道理,皇帝根本不會發現此事出了問題。
香君又看向顧亭雪,打量著他問:「你怎麼回事?我怎麼不記得,顧大人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好心的人了?幫人都不求回報的。」
顧亭雪笑起來,將香君拉起來,抱進了懷裡,低著頭,捧著香君的臉就親了上去。
他在香君耳邊喃喃地說道:「今日,那秀才娘子說我與娘娘是夫妻,娘娘怕是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開心……」
香君心裡一酸,伸出手摟住顧亭雪的脖子,嘆息著說:「你可真是個傻子。」
這樣一句話,就值得他這般開心,費盡心思地救人性命,不是傻子是什麼?
第315章 好娘娘,奴才伺候您
今日的顧亭雪特別的賣力,倒不是平時他不賣力,但今日的情感似乎比往日還要濃郁許多。
香君知道是為了那秀才夫妻的話。
以後的日子怕是要千難萬險,香君也願意讓顧亭雪高興高興,她按住顧亭雪在她身上作亂的腦袋。
「這麼喜歡別人說咱們是夫妻,你便叫我一聲娘子聽一聽。」
顧亭雪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香君,眼尾紅紅的,發著狠,又似乎是下一瞬就要落下淚來。
「怎麼,又傻了?」
顧亭雪俯身吻上了香君的嘴唇,堵住了香君的嘴,動作也愈加的瘋狂。
可到底,他還是沒有叫出那一聲娘子。
他只是在香君耳邊低聲呢喃著,「好娘娘,奴才伺候您。」
……
月亮升到最高處的時候,顧亭雪才緩緩起身。
他用帕子替香君擦拭,然後竟然直接將那帕子收到了懷裡。
香君臊得一腳踹在他臉上,倒是把顧亭雪踹開心了,抓住香君的腳,啵了一口說:「奴才去拿水,給娘娘擦洗。」
接下來幾日,皇上既沒有看香君,也沒有看皇后。
他日日都在北直隸行宮宴飲,不知道多快活,身邊每天都在換年輕的美人。
看到皇帝喜歡年輕的,官員們也爭相送些年紀小的來,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女兒都送了進來。
這些美人一個個都是嫩的掐的出水的年紀,讓皇帝又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青春正好。
香君只覺得皇帝是越來越昏庸,一個人的權利若是無人限制,就容易失去自控的能力。
從前太后雖然對皇帝好,但畢竟太后有手段、有地位、有能力,又與皇帝有母子之情,她壓在上面,皇帝還能做出幾分賢君的樣子。
太后死後,皇帝的本性完全暴露,而且愈演愈烈,是真的完全沒有人能勸住皇帝了。
皇帝殿內的絲竹樂器聲,香君在自己的院子裡都能聽得到。
香君雖然得了幾日的清閒,心裡卻還是放不下。
「皇帝這些日子不來找我,也不要你侍奉在旁邊,可是因為忌諱那對夫妻說的話?」香君不安地問:「皇上會不會懷疑我們?」
顧亭雪正抱著香君的腳,給她染指甲,滿不在乎地說:「娘娘多慮了,皇上懷疑不到咱們頭上。」
「為何?」
顧亭雪笑了笑說:「娘娘是以己度人了,皇上可不把太監當人,宮裡最低賤的奴才罷了,他那般自視甚高,是不會覺得自己寵愛的貴妃,會和一個太監牽扯不清的。」
香君面色沉了沉,她也知道的確是這個道理。
深宮寂寞,有些后妃空虛得很了,也會找些貌美的小太監泄泄火,這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怕這種事情,皇上也不會覺得稀奇,甚至不會太在意。
因為這些太監只不過是物件,是卑劣的玩意兒,那些被使用的小太監,大多用完之後就被殘忍的處置了。
畢竟,留在身邊,宮妃們也覺得看著晦氣。
上面的人,有卑劣的欲望,卻不會怪自己,只會怪罪那些承接他們慾念的奴才們惑主。所以發泄完了,就要加倍殘酷地折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