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拿出香粉,替香君遮住皮膚上的擦傷傷口。
等到把身體處理好,他又用熱水一點點的軟化屍體的關節,給身子已經僵硬的香君穿起衣服來。
是她喜歡的粉色,甚至連裙子的款式都是她喜歡的。
「是你喜歡的樣式,聽話一些,讓我給你穿上,可好?」
說來也奇怪,原本僵硬的屍體,似乎聽懂了顧亭雪的話,竟然很順利地讓顧亭雪給她穿上了衣服。
顧亭雪穿得很仔細,一層層穿好,並沒有因為是給屍體穿衣服,而漏掉任何步驟。
衣服穿好之後,顧亭雪又拿出梳子替她梳頭。
他一邊梳,一邊看著香君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問:「我看你平時自己在宮裡待著的時候,總愛梳墮馬髻,今日我給你梳這個頭,可好?」
饒是香君看到這一幕,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死瞪著一雙眼睛,跟個厲鬼似的?顧亭雪不覺得嚇人麼?怎麼還能語氣這麼平和溫柔的跟一具屍體說話?
能不能先把她的眼睛給閉上?
香君看著顧亭雪慢慢地給她的屍體梳了一好看的墜馬髻,就連朱釵都沒有落下,仔仔細細地給她將朱釵插上。
那熟練的樣子,仿佛已經給她梳過許多次一般。
「縹色動風香,羅生枝已長。妖姬墜馬髻,未插江南璫。」顧亭雪輕輕地撫摸著香君的鬢髮,笑了笑,用那陰濕的眼神,看著香君的屍體,繾綣地說:「這髮髻嫵媚中帶著些嬌態,的確是適合你。」
這一幕,但凡有人看到,都要被嚇得毛骨悚然。
但香君卻幡然醒悟。
顧亭雪不會一直都偷偷摸摸地觀察她吧?
他莫不是……
暗中傾慕於她?
香君看著床上的自己,還是忍不住有些嫌棄。
死人的臉色就是可怕。
她湊到顧亭雪耳邊說:「你怎的不給我上個妝?」
說來也怪,香君說完這句話,顧亭雪愣了愣,就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似的,停頓了一下,又從那包袱里拿出了香粉、胭脂、螺鈿和口脂。
顧亭雪給香君上妝,一邊給她畫著眉毛一邊說:「我以為,你會活得比我久,怎麼輸的這般慘,出宮一趟,回來你便死了,我若是再晚些回來,你都已經給人燒了。」
他的手輕輕地划過香君的臉頰。
「你那麼愛美,定是不喜歡被燒得黑黢黢的。」
他看著香君的眼神,像是一隻陰冷的毒蛇盯著自己的獵物,濕冷卻黏膩,糾纏地繞著她。
「幫了你那麼多次,你都不知道,如今死了,又要怎麼還我?」
顧亭雪捏著香君的下巴,緩慢地俯身,輕輕地吻了上去。
一邊吻,一邊用手輕輕地撫在了香君的眼睛上,將她的雙眼輕輕地合上了。
……
香君很是無語。
一個人怎能有病成這樣?
上輩子的顧亭雪是不是在太后死了之後,也跟著一起瘋了?
就是她多麼的花容月貌,那也是一具屍體啊,他不僅親的下去,竟然還把她的屍體在廡房裡放了三日。
每日辦完了事情,他就回到這間廡房裡睡覺,他就躺在香君的屍體旁邊,還時不時地與香君說幾句話。
最開始香君還有些嫌棄他對著一具屍體又抱又親,可後來,看著顧亭雪那般繾綣的親自己,又覺得他有些可憐。
這男人實在是沒用了些,只知道死後湊上來。
既然一直默默觀察了她許久,怎麼不知道早些主動來找她?
但凡顧亭雪主動找香君,要與她合作,想來上輩子的自己肯定會答應他的。
那樣他早就親著真人了,還用著親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麼?
膽小鬼……
就在香君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放到發臭的時候,在第三日夜裡,顧亭雪終於將香君的屍體帶出了宮。
馬車走了一夜,終於走到了京郊的一座小山之上。
這裡風景不錯,看起來是塊風水寶地。
顧亭雪將香君的屍體放進了棺材裡,又最後替她整理了一番才說:「沒料到你死得這樣早,一時半會兒我也找不著更好的墓地,便把你葬在這裡吧。這個墓本是我給自己準備的,但我應該是要不得好死、死無全屍的,怕是也用不上了,便送給你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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