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雪的目光落在香君身上,香君也只能無奈地看他一眼。
她能怎麼辦?
這可是皇上派來盯著她的人,她又不能趕人走。
「貴妃娘娘就這般害怕微臣麼?本官有要事要和娘娘說,娘娘能否讓衛將軍先迴避。」
香君白了顧亭雪一眼,外人眼裡,她可是和顧亭雪不睦的。
她怎麼好為了顧亭雪趕走皇帝安排給她、保護她的人呢?
「衛將軍是皇上安排來保護本宮的,顧大人有什麼要說的,直說便好。」
顧亭雪冷笑,不等香君發話,竟然就毫不客氣地直接坐了下來。
香君也有些驚訝,顧亭雪怎麼這麼沒規矩,她都沒有給他賜座呢。
香君看一眼衛將軍,只見衛將軍那如老鷹一般的眼睛,落在顧亭雪身上,臉上藏不住的怒氣,甚至握住刀柄的手都緊了緊。
衛知也的確是氣壞了。
這閹狗果然目中無人,竟然對貴妃這般輕狂不敬。
皇上之前被這閹狗蒙蔽,竟然還寵信了他那麼久。
只是衛知也和顧亭雪不一樣,他謹守本分,就算再生氣,只要貴妃沒有開口,他也不會多說,只是一雙怒目,惡狠狠地瞪著顧亭雪拜了。
顧亭雪瞟一眼衛知也,又是一臉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衛大人這麼看著本官做什麼?我與貴妃娘娘的關係極好,在宮中人盡皆知,我在貴妃娘娘面前,不必講那麼多規矩。娘娘,微臣說的是麼?」
衛將軍收回目光,心中默默將顧亭雪這狂妄的言行舉止記下,打算回京後詳細稟報給皇上。
香君深吸一口氣,不知道顧亭雪跟衛將軍針鋒相對個什麼勁兒。
香君溫柔地笑了笑,維持著自己貴妃的氣度。
「顧大人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本宮自然不會與你計較。只是本宮實在是沒想到,會在北直隸看到顧大人,大人此刻不是應該去江南了麼?難不成,大人連皇上的調令也敢違背?」
「微臣可不敢違抗皇命,只是白將軍還未抵達北直隸,無人與微臣交接北直隸的軍務和防疫之事,微臣為了北直隸的安定,不得不在此處多耽擱一陣子,等白將軍到了,微臣立刻就會前往江南。」
原來如此。
那白將軍是顧亭雪的人,香君估摸著,白凡沒有及時趕到北直隸只怕也是顧亭雪的安排。
狗奴才倒是會假公濟私。
「本宮長途而來,實在是勞累,若是顧大人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本宮想先去歇息了。」
「聽說娘娘要在北直隸行吞蝗禮,祭祀天地,微臣如今也在北直隸,想要和許大人一同辦此事,這祭祀大典人多,微臣擔心衛將軍不懂北直隸的情況,保護不好娘娘。」
衛將軍冷冷地瞥顧亭雪一眼,對上顧亭雪那譏諷的眼神,沒說話。
「衛將軍辦事妥帖,本宮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不過顧大人說得也沒錯,這祭祀大典實在重要,大人既然不辭辛勞,願意輔助許大人,本宮也沒有不允的。」
「多謝娘娘。」
香君起身。
「本宮先歇息了。」
香君扶著夢梅就往裡走。
走了兩步還回頭瞪了顧亭雪一眼,然後才對衛將軍說:「辛苦衛將軍送顧大人一程,然後,你也回去好些休整,接下來,要辛苦衛將軍了。」
香君和夢梅離去。
看到顧亭雪還坐在那裡,衛將軍走過去說:「顧大人,貴妃娘娘已經去歇息了,我送顧大人離開。」
顧亭雪冷冷地看了衛將軍一眼,起身出了正殿。
衛將軍也不多話,就默默地跟著顧亭雪身後,直到看到顧亭雪和他的人馬離開行宮,這才回去,重新安排行宮的守備事宜。
……
入夜,香君寢殿的燈剛點亮,就有人翻窗子進來了。
夢梅正在給娘娘梳頭,她和鏡子裡的娘娘對視一眼,便立刻低著頭,默默地退了出去。
寢殿的門被關上。
很快,一隻手就接過了香君手中的梳子。
「還是奴才來伺候娘娘吧。」
香君的唇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強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冷哼一聲道:「本宮可不敢讓顧大人伺候,身上本就沒多少肉,再累壞了咱們欽差大人,剩下這點肉也要沒了,大人怕是會沒力氣給皇上辦事。」
顧亭雪放下那梳子,伸出手撩起香君的一縷頭髮,看著鏡子裡的人笑了笑說:「娘娘這是在關懷我,還是擔心奴才太瘦,伺候不動娘娘?」
香君瞪顧亭雪一眼,顧亭雪卻被香君瞪開心了,伸出手,划過香君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