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香君小心眼,是不想顧亭雪與元朗過於親近的,現在倒是有些心軟,畢竟人家剛給元朗縫好了布老虎。
「我把奶嬤嬤都打發走,今日你就陪著元朗睡吧,他會高興的。」
香君剛說完,小路子就低著頭走了進來。
娘娘和顧大人單獨在屋子裡的時候,小路子從來都不敢亂看。
進來之後,小路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見兩人衣冠楚楚地坐著,鬆一口氣,這才對貴妃說:「娘娘,賢妃娘娘在殿外,說是要要緊的事情,想要見娘娘呢。」
香君挑眉,賢妃竟然會來找她?
「讓賢妃在正殿等著本宮吧。」
顧亭雪先去了元朗那邊,香君稍稍整理了一番,便去正殿見賢妃。
賢妃當年失去孩子之後,很是沉寂了一段時日。
如今再次回到皇上身邊,倒是比從前穩重不少,就連從前身上那股清澈的愚蠢都少了許多。
果然,還是苦難能讓人成長。
只是,賢妃畢竟是南越的公主,那股傲氣是骨子裡的,饒是現在香君在上,她在下,她也依舊下巴朝上地給香君行禮。
香君也懶得跟賢妃計較。
香君給賢妃賜了坐,還誇了一句,「賢妃妹妹這些時日待在南熏殿裡也很是勤勉呢,如今說話是一點南越的口音都無了。」
聽到香君這麼說,賢妃也忍不住想起從前來。
當年她第一次見香君是在御花園裡,那時候香君還是許選侍。
因著香君笑話她的口音,再加上覺得香君是如今皇后的人,她對香君很是記恨,直接罰香君在御花園裡跪了好幾個時辰。
可現在,不過短短几年過去,當年的小小選侍,竟然已經成了貴妃。
而她一個南越的公主,卻也只能屈居人下,叫人一聲貴妃娘娘。
賢妃咬牙切齒了半天,但想到今天自己是為什麼來的,還是忍了下去,對香君拜了拜道:「多謝貴妃姐姐誇獎。」
香君憋著笑,柔聲道:「賢妃妹妹快坐吧。」
賢妃這才坐下。
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香君打發了多餘的宮人,只留夢梅在身邊。
「賢妃妹妹,咱們也是老熟人了,彼此的性子是再熟悉不過的,今日妹妹來,有什麼話盡可直說。」
賢妃本也不是什麼心思深沉的人,見香君都這樣說了,開門見山道:「從前我與貴妃姐姐有許多誤會,也有些小疙瘩,如今妹妹已經痛改前非,還想以後能和姐姐好好相處。」
香君笑了笑,神色還是很柔和,只是說出的話屬實不大客氣。
「原來,賢妃妹妹覺得,當初你讓本宮在御花園跪幾個時辰是誤會,陷害我謀害皇嗣、害我被打入宮正司受刑是小疙瘩?賢妃妹妹的心可真寬啊。」
賢妃噎了噎,也知道自己理虧,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朱槿。
朱槿立刻替賢妃說話:「從前的確是我們娘娘對不住貴妃娘娘,只是事情過去那麼久,我們娘娘在病中的時候,也多受貴妃娘娘的照拂,便想著,貴妃娘娘大人大量,已經不計較我們娘娘過去的錯處,這才斗膽來見娘娘呢。」
朱槿扯了扯自家娘娘,賢妃這才起身,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是下定決心,給香君行了一個大禮。
「從前是我不好,但畢竟沒有真的害到貴妃娘娘,娘娘也不必如此小氣吧。」
朱槿在後面扯了扯賢妃,賢妃這才又改口。
「貴妃娘娘若是對我不滿,我也可以去御花園跪幾個時辰給娘娘出氣。」
香君笑了笑,「本宮倒也沒有那般錙銖必較,只是,本宮為什麼要照拂你,你難道不明白麼?」
賢妃看向香君,她其實不明白,但是朱槿明白,朱槿跟她說了,貴妃和皇后是面和心不和,貴妃也看出來賢妃對皇后是假意歸順,所以才願意幫她。
「妹妹知道,貴妃姐姐自然是希望我能替您排憂解難。貴妃娘娘快人快語,臣妾也就直說了,我今日來,是想求貴妃娘娘照拂。」
「賢妃如今不是有皇后娘娘照拂麼?」
「皇后是我的仇人,這一點皇后娘娘想不清楚,難道貴妃娘娘也不清楚麼?如今貴妃和皇后娘娘分庭抗禮,前朝大將軍王和貴妃娘娘的兄長也是斗得你死我活。臣妾知道一件事情,可以幫貴妃娘娘,也幫一幫許大人,不知道貴妃娘娘可有興趣一聽?」
香君終於對賢妃的話有了些興趣。
「是什麼事情?」
「如果我能幫到娘娘,他日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對妹妹我秋後算帳,貴妃姐姐,可願意對妹妹我照拂一二,保全妹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