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人高興地恨不得直接衝出太極殿,立刻謝恩道:「謝皇上,那我可以去告訴香君姐姐麼?」
皇上忍俊不禁,還沒見過把孩子給人養著還能這麼開心的。
「去吧。」
李才人開心地去了,皇上看向顧亭雪問:「這李才人和憐貴嬪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從前李才人孕中不適,憐貴嬪去貴妃娘娘宮中請安的時候,總對她多加照拂。兩人都來自江南,憐貴嬪便送了許多李才人家鄉物件,以解李才人相思之愁,李才人這才度過孕期的不適,想來,兩人便是那時交好的。」
「難怪……」
皇帝忽然想起,李才人生育三皇子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給香君求情,他那時候還以為是貴妃讓她說的那番話,現在想來,應該和貴妃沒有關係。
皇上面色一沉,沉默片刻又說:「那等香君病好,便讓李才人挪去承香殿吧。」
……
晚上顧亭雪來看香君的時候,她正在看戰國策。
看到顧亭雪過來,香君立刻對他招手道:「亭雪,你過來一下,我有一處看不懂,你來給我講講。」
顧亭雪看了一眼,香君正在看《邯鄲之難》這一篇。
「李才人沒有來找你麼?」顧亭雪問。
「來了啊,說皇上答應把三皇子給我養了,只等我身子好了,就把三皇子送來。」
「那你還不準備從你的承香殿走出去麼?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讀書?」
「先不急,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呢。」香君把書拿到顧亭雪面前,又說:「我聽說亭雪的學問極好,你能教教我麼?」
顧亭雪臉色一沉,「你在哪裡聽說的。」
當然香君讓夢梅和小路子打聽的啊。
顧亭雪從小跟著皇上一起長大,他的學問都是太師教的,而且太師還評價過,說顧亭雪若是個正常男子,必能走科舉之路,封侯拜相。
只是可惜……
香君解釋道:「亭雪你不是司禮監的掌印麼,掌印有『內相』之稱,我便想,你的學問應該也是好的。」
也不知道顧亭雪信了沒有,但他沒有糾纏這個問題,瞥了一眼香君的書問:「你學這些做什麼?」
「自然是為了謀君心啊。」香君理所當然地說。
「謀君心可不需要學這些。」
香君抬眸,絲毫不掩藏眼底的狡黠和野心。
「因為,本宮要的不是皇上愛我,本宮要的是,皇上用我。比起一個得寵的妃子,我更願意做皇上的好刀子。」
男人的愛不是沒有用,但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真正地把兩個人綁在一起。
顧亭雪忽的笑了,伸手接過了香君手裡的書。
「娘娘有這般心思,亭雪自會好好教導娘娘。」
……
七月選秀結束後,新的妃嬪入宮,後宮立刻就熱鬧起來,每日消息不斷,幾乎日日都有好戲看。
只有承香殿似乎不受影響。
顧亭雪來看香君的時候,香君只穿了一件極輕薄的裡衣,正躺在貴妃榻上一邊扇扇子一邊看書。
這段時間,顧亭雪常來指點香君讀書,看到她這副樣子,沒好氣地說:「娘娘白日裡也這般不修邊幅麼?」
「我熱啊。」香君把自己的領口又扯了扯,隨意地問道:「聽說宮裡又死人了?」
顧亭雪的目光裝若無意地從香君的脖頸間划過,然後看向前方,目不斜視道:「入宮的新人,已經死了一個,被打入冷宮一個。」
香君驚訝道:「這才一個多月呢,就折了兩個?皇后和貴妃娘娘斗得這般狠?」
「那兩個都是宋飛景送到宮裡的,都是貴妃娘娘的人。」
香君嘖嘖兩聲,貴妃果然不中用啊。
「那皇后娘娘的人呢?」
「皇上不樂意見皇后娘娘安排的妃嬪,只寵幸了一次便放到了一邊。」
「貴妃手裡可還有人可用?」
「一時半會兒,宋飛景怕是不會再有動作,皇后被皇上冷落,應該也會安靜一陣子。」
「娘娘便繼續躲著吧,皇后和貴妃,只怕還有得鬧呢,怕是輕易分不出勝負。」
香君若有所思看顧亭雪一眼,笑了笑道:「知道了。」
顧亭雪看了眼香君宮裡那盆子裡那化了的冰,又道:「一會兒我讓人送冰來,以後每日再加一盆冰可夠用?」
「夠用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