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帝可真是狗皇帝啊。
昨日才讓人血雨腥風裡走了一遭,渾身是血的回來,今天就讓人在這裡值夜伺候當奴才,哪有這麼用人的?
這麼好的臣子不曉得珍惜,就別怪她搶人了。
顧亭雪目不斜視,香君也不敢多嘴,依舊保持著自己那嬌羞的小女兒情態,繞過碧紗櫥隔斷,走到了暖閣里。
皇上正坐在床上看書,這讓香君想起了顧亭雪。
她第一次見顧亭雪,他也是在床上看書。
這主僕倆還挺像。
看到香君,皇帝也不裝了,直接扔了書,一把將人摟在了懷裡。
「發什麼呆呢?過來。」
……
皇上今日比昨日還瘋一些。
香君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皇帝今天還召幸自己了。
果然還是昨日侍寢她表現得太好了。
上輩子侍寢,她總是放不開。
因為滿宮的人都瞧不起她,她便越發想要學那高貴的做派,顯得自己也和那些貴人們一樣。
這輩子換了思路,沒想到卻成功得了皇上的喜歡。
果然,狗皇帝就是下賤。
「誰讓你不專心的?」
香君有些吃痛,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香君不是不怕痛的人。
她其實很怕痛,甚至她的一切感覺都比一般人要敏銳許多,對疼痛更是如此。
她只是特別能忍耐
香君蹙著眉,忍受皇帝的粗暴。
幸好皇帝此刻看不到她的神情。
香君側過頭,有些厭倦地看向龍床旁的琉璃樽,卻忽的卻對上一道灼熱的目光……
那目光穿過碧紗櫥,直勾勾地看過來,一絲一毫的掩飾都沒有。
香君心裡一顫,一時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是驚訝多,還是驚喜多。
太監不算男人,這種事情,皇帝是不需要避著太監的。
甚至有專門的太監,詳細記錄皇帝的房事。
顧亭雪站在碧紗櫥外,兩人的角度,剛好可以隔著縫隙對視。
香君感覺皇帝似乎想要從她身上爬起來。
這回,她卻沒有順從皇帝。
香君一把把按住了皇帝的腦袋。
而她,還是用一雙冷靜的、毫不動情的眼睛,看著顧亭雪。
皇帝似乎沒有被這麼對待過,反倒是更得趣兒了。
顧亭雪和香君對視了片刻,然後又看了皇帝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可那一眼就夠了。
那一眼,香君已經看到了顧亭雪對皇帝恭敬之下的那一絲厭惡,看到了他對皇權的那一絲不屑。
太好了,香君覺得,顧亭雪似乎對這狗皇帝,也並不是真的忠心耿耿呢。
之前,她一直把顧亭雪當做自己復仇之路上最大的危險。
因為根據香君的了解,顧亭雪比皇帝小十歲,他才七歲,就被皇帝就帶在身邊伺候。
七歲的孩子能做什麼?不就是當孩子養在身邊麼?
據說,他寫字都是皇帝教的。可以說他是皇帝一手培養的心腹。
香君覺得,皇帝除了把他當奴才之外,對他是很好的。還讓他在外連朝廷大員都不必拜。
就是奴才,顧亭雪也是皇帝一人的奴才,說他是一人之下也不為過。
她擔心,顧亭雪對皇帝有感情,無論她如何努力籠絡,他怕不是都要做個忠臣孝子。
可剛剛那一眼,讓香君找到了一絲裂縫。
香君知道,自己終於找到同類了。
找到了一個有不臣之心的人。
……
雖然今日皇上只叫了一次水,但香君走路的時候,還是有些踉蹌。
因為後半程,皇帝是真的瘋得很。
香君回宮之後,又好好地洗了個澡。
他在太極殿也不能洗得太努力,要不然,顯得她多不待見皇帝似的。
今天香君已經搞明白了,現在,皇帝對她只是身體的欲望。
身體的欲望不會持久,所以香君還不能讓他真的滿足,得讓他多惦念幾日,想吃卻吃不著才行。
畢竟,有對比才知道誰真的好,不是麼?
……
第三日,皇帝又想翻香君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