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真生氣了!」
「若不是這婚是富貴叔去求父皇下旨的,父皇賜下去的就不是美人,而是鴆酒。
不對,你娘還配不上鴆酒。
多半是三尺白綾!」
十三公主說的是實話,並不是故意戳蕭檀兒的心窩子。
好朋友就是這樣,不藏著掖著,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十三公主可不敢讓蕭檀兒對她的父皇產生什麼誤解。
父皇從來都不是個仁慈的人。
甚至心眼兒也並不大。
珍珍嘆氣道:「也幸虧我爹直接去求了聖旨,不然若只是上門提親,也不知七舅母會不會為了娘家做出什麼蠢事兒來。」
蕭檀兒受珍珍的影響,看過不少話本子,小姐妹之間也討論過不少話本子,屬於見多識廣的姑娘。
這會兒聽珍珍這麼一說,她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惡寒不已。
「回頭我給表叔捶背捏肩!」蕭檀兒道。表叔啥好東西沒有?
她只能盡孝。
(袁富貴:別,請給我錢,謝謝!)
珍珍:「我爹只喜歡我娘給他捏,你就別費勁兒了,你過得好,對我爹來說就是最好的謝意!」
(袁富貴:不!張永給的銀票才是最好的謝意!)
「說正事兒,現在批判七舅母沒用,讓七舅母自己想通也沒用,她能想通就不會在接聖旨之後失態!」
「咱們得找個女人做戲,不然七舅母不會相信。」
「這人從哪兒找?貴族圈兒就算了,一個圈子的人都認識。不然去找個戲子,然後讓她演一個有錢的寡婦,家裡從商,剛從別的地方來京城,一來就把七表舅給看上了!」
十三公主擺手:「不用這麼麻煩,找什麼戲子!」
「有現成的人選!」
「都用不著演戲,把信兒透給她,再讓她見見檀兒爹,她必定會多次登蕭家的門,去探望檀兒娘。」
珍珍聞言眼睛就是一亮,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誰啊?」
蕭檀兒也同時望向十三公主。
公主喝了口茶,緩緩道:「本公主的小姑姑,道姑妙真。」
珍珍疑惑,她沒聽說過這位啊!
蕭檀兒倒是聽過:「我知道,溪公主曾經死過兩個駙馬,之後她太過傷心,就出家了。」
因為這位公主並不是很受寵,並且出家之後很是低調,京城就很少有人提起她。
畢竟袁家是外來京城的,有些陳年舊事兒珍珍沒聽過也是正常。
十三公主道:「正是她,其實她出家並不是因為多情深,只是覺得有皇家公主這個名頭束縛著,耽誤她尋歡作樂。
於是乾脆自己修個道觀,自己當觀主,偷偷尋些長相俊俏的男子做道士,順便伺候她。」
「她的道觀修在山中,又不對外開放,故而知道的人很少。」
「眼下年紀大了些,也有點膩味了養面首的日子,前日我進宮還聽母妃說,這位小姑姑想還俗,找個人嫁了好好過正經日子。」
「這是不是個現成的人選?」
蕭檀兒有點遲疑:「可那是公主,萬一她真的看上我爹,要逼我爹……」她可不是真的想換娘!
真是關心則亂!
珍珍道:「小十三不是說了麼,她不受寵,又不是跟陛下一母同胞的,你怕什麼?」
「別說二舅爺,就是三舅爺她也不敢得罪!」
「你信不信,在陛下面前,她指定沒我得臉!」
十三公主心說,在我親爹面前,我這個親閨女都沒你得臉!
她笑著伸手去點珍珍的額頭:「這滿天下的女人,誰能跟你比!」
珍珍一把打開她的手,端著架子唬著臉:「沒規矩,你就是這麼跟大嫂說話的?」
「哈哈哈哈!」十三公主笑得花枝亂顫,她起身跟珍珍行禮:「哎呀,弟妹唐突大嫂了,還請大嫂原諒則個!」
珍珍也跟著笑,她大度擺手:「好吧,看你態度這麼好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了!」
蕭檀兒跟著笑,她的小姐妹真好!
「過幾天我就辦個賞梅宴,到時候把溪公主請來,你爹也請來,讓他們在梅林偶遇。」
「你爹人長得不錯,打扮一下更是儒雅。」
「必然會吸引到小姑姑。」
「到時候我再讓人傳出你娘纏綿病榻的消息,她肯定會忍不住上門的!」
「等她上門之後,檀兒你再想法子讓你娘親耳聽見你爺爺身邊的人議論小姑姑,以及議論將來等她沒了,如何對付榮家。」
「若是聽了這些你娘還不振作,那再想法子。」
珍珍聳聳肩:「怕這個法子沒用,就再沒別的法子了!」
「醫者治身不治心,她鬱結於心,疏解不開那可真就藥石無醫的!」
蕭檀兒一點兒都不擔心,她道:「榮家可是我娘的心尖尖,她只要是相信了,必然會振作起來,好好吃藥,好好養身體。
她是不會容許自己成為娘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