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七嚇得連連後退。
小廝痛苦地抬頭,哭著勸錢七:「公子,一會兒您就招了吧,也省得受……受皮肉之苦。」
「你什麼意思?你招了?」錢七的臉一下子就煞白起來。
事實上被抓姦被捆了之後,他就知道他完了。
但後來冷靜下來,他還是想咬死不認,這樣他就是受害者,他是被陷害的。
他也只能這樣,不然就真的完了。
誰知,身邊最信任的心腹小廝卻出賣了他。
這會兒錢七可顧不上嫌棄小廝髒,他上前去抓住小廝的肩膀就是一通搖:「你竟然出賣我!」
「你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上,你老子娘兄弟姊妹的賣身契都在我手上,你竟然敢出賣我!」
錢七表情猙獰,跟惡鬼一樣。
小廝被他搖晃得疼,疼得齜牙咧嘴。
他哭著道:「公子,您不知道……刑房太可怕了,您經不住的!左右到最後都要招,您何苦先受一遍皮肉之苦?」
錢七甩開他,像某演員俯身一樣,踉蹌著後退幾步歇斯底里地咆哮:「不!」
「他們嚴刑拷打,讓你誣賴我!」
「我什麼都沒做,我是被陷害的!」
「你這個賤奴,你夥同外人害我!」
狀態是相當的癲狂。
守在外頭的獄卒見他這般,就知道他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既然錢七給臉不要臉,就只能刑房走一遭囉。
錢七見獄卒進牢房來抓他,一邊兒掙扎一邊兒嘶吼:「放肆!我是侯府公子,我身上有功名,你們不能對我用刑!」
「我要告御狀,你們京兆府勾結歹人要害我!」
獄卒雙雙翻白眼兒,把他給能耐地,還告御狀呢!
這案子陛下派了公公來盯著,是陛下要嚴查的!
公公說了,不拘身份地位,該用刑就用刑。
事實上錢七身邊的人全都招供了,然後證據鏈也對上了,花娘指認了錢七身邊的一個小廝,說是他拿著錢去找自己的,廣平公主府上的一個管事也指認了錢七的小廝,說小廝從他手中買走一張女眷的請帖……
證據連結上了,錢七就算是個鐵漢子咬死不認,京兆府尹把手上的證據鏈交給皇帝,錢七也完了。
然而錢七根本就不是鐵漢子,一進刑房被濃郁的血腥味兒一熏,被牆上掛著的還在滴血的刑具一刺激就腿軟,嚇尿了。
這真是,沒有幹壞事的本事就別干,這麼差的心理素質竟然還想著幹壞事兒,腦袋裡裝的是豆腐渣嗎?
還考上了進士,真不知道他是咋考上的。
不出意外,錢七全招認了。
他被人拖死狗似的拖進了牢房。
渾身滿是尿騷味兒的錢七癱倒在地,雙目無神地盯著房頂,心如死灰。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他一切都計劃好了,根本就沒有人泄密,可是顧二郎為什麼就能逃過一劫?
最後跟花娘滾在一起的人怎麼又成了他?
錢七哭了,他後悔了,他好好地參加宴會不行麼?為何要去害顧二呢?
如果他沒有做這一切,便是尚不了十三公主,也還是能尚十公主的,這下子,身敗名裂的是他,就連被他嫌棄的十公主也尚不成了!
顧二郎,顧二郎害他!
一定是顧二郎察覺了到了他的計劃,然後就將計就計,不然沒有誰會這麼幹,並且有能力這麼幹!
錢七後悔之餘,心中升騰起濃烈至極的恨意。
然而階下囚的恨意有用麼?
屁用沒有!
錢七這事兒查清楚了,永寧侯府的事兒也容易,一干人等分開往刑房一送,再挨個兒一忽悠,能不能說的全說了。
京兆府尹看著送上來的口供太陽穴一抽一抽地跳。
這一對兒母子,真是又毒又蠢。
當然,也是他們一個遇到了顧二郎,一個遇到了彪悍無比的趙氏,要不然也不一定能栽。
就比如永寧侯的世子夫人,若是趙氏沒堅持打進去,她就必然會一屍兩命。
且害死她的鍋會穩穩噹噹地扣在她自己人的身上,永寧侯世子下衙回去,什麼證據都清理乾淨了,他誰都怪不著。
誰知道趙氏這麼彪,侯府都敢隻身一人打進去。
京兆府尹想起趙氏那張美麗單純的臉,還有她瘦弱的身段兒,完全沒法子想像她揍人的樣子。
嘖嘖……
傳言應該是真的,袁富貴不敢要通房,不敢跟別的女人胡來,定然是被趙氏給揍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