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孫家一老頭兒:「嗨喲,這秀才跟咱們家秀才同名呢,真是巧!」
周遭的圍觀群眾們立刻齊刷刷地看向他們。
老頭兒們才後知後覺得不對。
秀才多難考啊,秀才同名同姓還在同一間縣學念書可不那麼容易!
「許是聽錯了,且先看看!」孫族長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冒失的老頭兒。
老頭兒頓時訕訕閉嘴。
然而,讓他們失望了,走出來的還真是他們家剛上到族譜上,還是加在族長這一支裡頭的大好青年孫勝。
孫家老頭兒們齊齊想著,這到底是誰得罪了他們家孫勝?不然他怎麼會將人給扒光了?
他們下意識就拒絕去想孫勝才是被扒光的哪一個,多丟人啊!
一個秀才被扒光扔到縣學門口,那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全縣都出名,出的是醜名!
於是便有孫家老頭兒出聲道:「這肯定是這個叫顧遇的秀才公給叫孫勝的秀才公惹急眼了,要不是深仇大恨,人家能把你剝光了讓你露腚?」
「就是就是!」
「好端端的孫秀才怎麼會冒著被擼掉功名的危險去扒拉顧秀才的褲子?」
「不可能!」
「這顧秀才是哪兒的人?還光腚被人畫了王八,難道他真的是去偷看老嫗洗澡了?」
「還是說他偷人妻女了?」
「不然就是欺負良家婦女被孫秀才發現,然後孫秀才幫著苦主出手教訓!」
「說不定是女票女昌不給錢被人給扒光衣裳畫了王八扔出來,結果他卻賴帳到孫勝的頭上!」
「對對對,我們孫勝眼裡就是揉不得沙子,一定是他做了過分的事兒我們孫勝才出手教訓!」
冷不丁兒有個老頭兒冒出這句話,族長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幾個意思?愁外人不知道惹事兒的秀才有一個是他們孫家的?
孫族長一瞪,不知道自己個兒哪兒說錯的的老頭兒摸了摸腦袋,無辜地看向族長。
孫族長呵斥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圍觀群眾明白了,這會兒站在堂上叫孫勝的秀才是這幫老頭兒家裡的人。大傢伙兒默默地往邊兒上退了兩步。
離老頭兒們遠點兒。
然後就有幾個人竊竊私語,對孫家老頭子們和堂上的孫勝指指點點,偏生他們聲音極小,孫家老頭子們不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麼。
而且他們怎麼覺得那些人的目光略帶著同情呢?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孫家幾個老頭子以為是這些人覺得他們家孫勝冤。
肯定是這樣的,難道還能是被扒光的是孫勝?
絕無可能!
他們哪兒知道議論的這些人是頭天見過孫勝臉的人!
孫勝渾身都被畫髒了,唯獨一張臉十分乾淨清晰,大傢伙兒想記不住都不成!
其他孫家老頭兒連忙開口企圖把這茬兒給帶過,說的話就愈發地難聽:「甭管他乾沒幹壞事兒,這一光腚就丟了大臉,這往後哪兒還有臉皮在縣學念書?」
「我要是那光腚秀才公的親屬,我得挖坑兒把自己個兒埋了,真是丟人現眼!」
他們以為孫勝是施害者,所以就搬出一套受害者有罪論,說得唾沫橫飛。
很是帶動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們的情緒,帶著他們也那麼想。
還別說,古代還真是受害者有罪論的溫床,諸如『為啥就你挨欺負別人沒挨欺負?肯定是你得罪人了唄!』
『為啥滿街的婦人人家都不去調戲?偏調戲你?還不是你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門兒勾引人唄!』
像這樣的言論四處可見,比比皆是。
以至於很多受害者在兇手伏法之後還活不下去,都是這種受害者有罪論給禍害的。
故而,在孫家幾個老頭子不遺餘力地宣傳之下,大傢伙兒也漸漸的都這麼認為了。
吃瓜群眾嘛,想法本來就容易被人左右影響。
這個時候珍珍跟胖墩墩孫裕兩個人卻躲在屏風後往公堂裡頭瞅,這個位置好,能把堂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孫裕擔憂地看著堂上站著的顧遇,十分愧疚地跟珍珍咬耳朵:「老大怎麼辦?都是我連累的顧大哥!」
都是為了給他出氣,老大才決定去套孫勝麻袋的,可是孫勝這個不要臉的卻扯上了顧大哥。
臭不要臉!
珍珍可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她對胖墩墩道:「別擔心,小哥哥不會有事兒的!」
「小哥哥福星護體,好運連連霉運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