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王越看珍珍越覺得滿意。
這時高明熙跟他身邊伺候的人都被帶了過來,高明熙看到屋裡的珍珍眼睛就是一亮,瞬間就有了神彩。
而小姑娘則偏頭衝著高明熙笑了,笑眼彎彎的模樣跟麥芽糖一樣甜。
看著兩個小傢伙的互動,永州王就愈發地覺得珍珍適合他兒子。
「熙兒……熙兒你來讓父王好好看看你!」永州王見到兒子就激動起來,給他扎針的曲神醫提醒他:「王爺不要激動!」
可這是他說不激動就能不激動的麼?
曲神醫心裡十分無語,他的針白扎了!
哼!
一會兒他得多要些診金!
高明熙的眼睛又紅又腫,睫毛上還有濕意,明顯來之前狠狠地哭過,恐怕是到了這個院子才將止住的眼淚。
他規規矩矩地跟永州王行禮:「孩兒見過父王,父王的身體好些了麼?」
規規矩矩板板正正兒,讓永州王挑不出一絲兒錯來。
但他越是這樣,永州王就越心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嘩啦啦啦地淌個沒完。
曲神醫:「……」
掀桌!
不治了!
曲神醫只能改變了一套針法,儘量穩住他的脈象。
然後屋裡就陷入了一種十分怪異的氣氛,沒有人說話,安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一名太監來跟永州王稟報,說前院兒的西廂房已經收拾出來了,永州王這才開口:「熙兒,從現在起你就搬到前院兒西廂房跟父王一起住。」
「是,父王!」高明熙乖乖道謝,禮貌有餘親近不足。
不不不,不是不足,是一點兒親近的意思都沒有!
永州王開先認不出來他就將他幼小的心靈給傷了,後頭知道他是誰之後那眼底的厭惡和表現出來的怒火徹底破滅了高明熙的幻想。
摧毀了他小心翼翼在心裡虛構起來的傷心慈父的形象。
永州王嘆了口氣,他轉頭問了小泉子跟慧珍姑姑幾句話,然後道:「你們都是忠心的,把熙兒照顧得很好,從今往後,你們一個是熙兒身邊的管事大太監,一個是熙兒身邊的管事大姑姑,份利就比照著孤王身邊的人來。」
小泉子跟慧珍姑姑忙謝恩,永州王讓他們平身,兩人跪久了起身都有些站不穩當,還好其他宮女太監有眼色,麻溜地把兩人給攙扶住了,才沒摔下去失儀丟人。
「福祿。」
聽到永州王召喚,一名老太監忙躬身站出來:「王爺……」
「給熙兒撥些人手,一切都比照著本王來,熙兒的衣裳讓針線房趕緊趕製出來,還有……命人去靈溪寺和老君觀給梅兒做水陸道場,超度法事……」
一旁豎著耳朵偷聽的珍珍:「……」人都上了輪迴路才做法事,超度誰?超度自己個兒?
她看向高明熙,心說弟弟可千萬不要被渣爹給矇騙了呀,現在來做法事是哄鬼呢!
珍珍沒有看出來高明熙是不是被騙,但她看出來高明熙在哭。
很傷心很傷心地哭。
他哭永州王也哭,曲神醫忍無可忍,他道:「王爺,小公子年幼身體看似有不足之處,不宜傷心!」
永州王聞言忙讓人將高明熙帶去西廂房安置,曲神醫又道:「王爺,珍珍的醫術是跟老夫學的,如今已經達到了可以摸脈看診的程度,不如讓珍珍先跟去給小公子診一診,等王爺這裡事了,老夫再去給小公子瞧一瞧。」
「可!」永州王道,讓小姑娘陪陪兒子正好,反正兒子不會吃小姑娘給開的藥,最終還是得曲神醫去看。
想著兒子被關著這些年連一個玩伴都沒有,永州王又內疚傷懷起來。
曲神醫真的很是無語,碰上一個多愁善感的王爺真愁人!
珍珍高高興興地跟高明熙走了,曲神醫就勸永州王:「王爺不必覺得愧疚,身邊親近的人以有心算無心,王爺您和那位娘娘怎麼都躲不過。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王爺好好照顧小公子,想必亡人的在天之靈便會欣慰安息。
若是王爺覺得還不夠,就多做善事,為陽上人和亡人積功德……」
曲神醫的話讓永州王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也提醒了永州王,他其實還可以彌補的!
珍珍跟著高明熙去到住院的西廂房。
說是西廂房其實是西跨院兒,進院兒的前庭就很大,太湖石跟各種花木把前庭點綴得很是漂亮。
西跨院兒的第一進是書房和廳堂,裡面的裝飾是那種低調的奢華,不花里胡哨,但能看出用的和擺放的東西都非常值錢。
珍珍從進院兒就十分沒見識地『哇哇哇』個不停,高明熙也是,顯然這種豪氣沖天的院子在他的記憶中已經十分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