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兩個嚎啕大哭的兒子,顧秀才走到床邊,面對大兒子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遇的眼珠子動了動,他跟顧秀才的目光對上,就啞著嗓子道:「爹,到底怎麼回事兒,您別瞞我。」
兩小隻所知有限,他想要知道更多……
第66章 老袁家的東西
既然顧遇已經知道了,顧秀才也就沒瞞著,他把來人的話重複給顧遇聽:「……最後,那頭給了五千兩銀票,說有兩千兩是答應給親家的報酬,另外三千兩是喪葬費。」
「所以,其實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顧遇問。
「柳翟跟曲神醫出來了?就珍珍一家人沒出來?」
「他們在裡面遇到什麼事情了?」
「珍珍她們是如何遇險的?」
兒子連珠炮似的問題讓顧秀才愣了愣,他當時太過于震驚和悲傷,都沒留意這些細節。
「那人只說了讓厚葬,然後留下銀票就走了。」顧秀才很是慚愧,明明他是老子,但卻沒有十二歲的兒子來得冷靜。
顧遇:「也就是說,來人並沒有說珍珍他們是如何遇難的?」
顧秀才點頭:「的確沒說。」
得到顧秀才肯定的答覆,顧遇心中忽然就升騰起一絲希望,這絲希望就像是黑暗中燃起的燭火,雖然微弱,但無論風怎麼從四面八方吹來都不會熄滅。
它倔強地亮著。
「既然如此,爹你明天就拿錢去縣裡鏢局請人上山找。」
「縣裡的鏢局人不夠就去府城的鏢局請人進山找。」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咱們沒道理就憑別人的一句話斷定珍珍一家人的生死。」
「一日沒找到,就一日不辦葬禮!」
「您明日一早就去村長家請村長幫著安排幾個青壯和身體強健的嬸子去袁二叔家守著,不許袁家老宅的人去霸占他們的房子……」
「請幾個潑辣的,特別會罵人掐架的嬸子。」末了,顧遇又叮囑一句。
顧秀才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個兒的房間,古氏已經醒了。
她躺在被窩裡流眼淚。
聽見動靜之後便看向顧秀才,顧秀才快幾步走到床邊:「你醒了?」
「你也別太著急,遇哥兒說生不見人死不見死的,來人又只說他們沒了,也沒具體告訴我們怎麼回事兒……遇哥兒的意思是明兒咱們就帶著錢去縣城鏢局請人進山找人……」
古氏『咻』地一下就翻身起來,她緊緊握住顧秀才的手:「遇哥兒說得對,咱們不該憑別人一句話就定了珍珍他們的生死!」
「嘭……」
這時,灶房傳來一道響聲,顧秀才一拍腦門兒:「壞了,給你熬的藥給忘了。」
古氏穿了衣裳下床去灶房:「反正我也好了,不用喝藥了,藥罐子毀了是好兆頭。」
心裡有了希望和念想,毛病通通退散!
拉開房門,外頭的冷風往屋裡一灌,古氏冷得縮了縮脖子:「咱們兩個老的還沒小的想得通透,就該反省。」
「不然往後家裡真出了什麼事兒,我們連個老的不抵事兒,回頭還得靠遇哥兒……」
跟在她身後的顧秀才忙不迭地點頭。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顧秀才都抱著一筐子銅板去找村長,村長剛穿好衣裳在洗漱,他把帕子往臉盆兒架子上一搭那:「這是咋的了?」
「有啥事兒?」
村長把顧秀才迎到堂屋坐了,他媳婦給顧秀才倒了一碗熱水,顧秀才道謝之後就將懷裡的框子往桌上一放。
清脆的銅錢碰撞聲響起,顧秀才將竹筐上蓋著的布扯開就跟村長把事兒簡約地說了一遍。
「……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想著去縣城請鏢局的人進山找一找,只是在此之前,還勞煩您幫我在村里尋摸幾個嘴皮子利索且可靠的婦人,再尋幾個青壯幫著我親家把他那個家守一守。
他那個地方雖然破舊,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找到他們之前我得幫著他把房子給護住了……」
村長本想說沒那個必要,可又想房子雖然舊些,可袁老二後頭又置辦了不少家當,特別是古氏給珍珍那閨女置辦的家具啥的,木匠哪兒有現成的已經給是送去一些了。
再有就是那天那貴公子送了的那些個東西,瞅著也挺值錢的,明面上瞧著袁老二沒把東西往自己個兒的家裡搬,都是存在到顧家的,可誰知道暗地裡他往沒往家拿?
於是他便開口應承下來:「這樣,我讓人在老二家外頭搭個窩棚,尋四個青壯兩個婦人,白天黑夜地換著人守著,再給他們一個銅鑼,一旦有啥事兒就讓他們敲銅鑼。」
顧秀才連忙道謝:「窩棚需要棉被炭火啥的您就讓他們來我家取,不能把人給凍著,我啥也不求,就求他們能盡心些守。別因著家徒四壁的就不放在心上,讓老袁家的人鑽了空子。
我也不是怕親家家裡有多少家財被老袁家給弄走,唯獨怕他們把親家家裡唯一的住處給毀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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