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裊緊張地
攥緊指尖,不知道他的沉默是什麼意思。
只聽見對面輕笑一聲,語調漫不經心:「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我憑什麼借?」
顧裊一噎,急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會幫她一起還的。」
他忽然又問:「打算怎麼還?」
聞言,顧裊一怔,他這是答應了?
還能怎麼還?她只能多拍戲賺錢還給他。
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的答應,困擾了她一整天的事情忽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解決了,顧裊還覺得有些恍惚和飄然。
但能解決就是好事。至少丁舒甜家裡的難關能過去,她也算幫上了忙。
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趴在床上,握緊了手機,垂下眼睫:「謝謝。」
電話對面,顧宴朝眯起眼睛,聲線微沉:「沒別的話說了?」
重要的事明明都說完了,顧裊蹙了蹙眉,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但聽出他語氣莫名有些危險,生怕他又反悔,就想掛掉電話。
「你早點休息..」
「等等。」
她一通電話,就要了他十幾個億。
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他當然要收點利息。
顧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聽筒里安靜了幾秒後,就聽到他出聲問:「今天幹什麼了?」
顧裊張了張唇,輕聲回:「拍了一部古裝戲。」
她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男人單手抽出剛才沒解完的皮帶,拉開褲鏈:「繼續說。」
他可能只是想聽她說話,隨便說什麼有的沒的。
顧宴朝以前也會這樣,在外面出差,深夜突然給她打來一通電話,也不說話,就只是聽她說而已。
拿人手短,她當然不能要完錢了就把電話掛了。
顧裊沒再多想,只能繼續給他講白天拍戲時的事情,當然跳過了林嘉然那一段。
她不和他訴苦,沒有意義。
就算說了,他難道會為了她去欺負未來妻子的妹妹?明明她才是那個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的人。
對面許久沒人說話,微弱的電流聲里,似乎混雜著細微的摩擦聲。
寂靜的夜裡,周圍什麼聲響都沒有,男人的低喘聲忽然鑽進耳朵里,低沉磁性的聲線發出的悶哼,在深夜裡尤為蠱惑性感。
顧裊指尖一麻,像是被什麼燙到了,手機險些從掌心滑落下去。
頓了片刻,似乎連耳根也跟著發癢,熱意升騰翻湧。
她努力咽了咽喉嚨,纖長的眼睫不停顫動著,指尖抓緊了有些發燙的手機。
呼吸也跟著亂了:「你在做什麼?」
男人氣息不穩,但還是啞聲回:「健身。」
合理的解釋,顧裊悄然松下一口氣。
是她想多了,如果他真的是和人在做...那個,應該不至於變態到接她的電話。不接就好了,何況對面也沒有女人的聲音。
她只知道那時在美國顧宴朝每天會早起健身,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還有了晚上也健身的習慣。
對面粗重的呼吸不停鑽入耳膜里,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顧裊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腦中驀然想起幾年前他們還住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她還在念高中,每天早上去學校前會有廚師備好早飯,他不喜歡有外人在家,廚師和傭人布置好就會暫且離開,稍後再回來清理。
她一個人坐在桌邊正在咬著三明治,抬頭就看見他從健身房裡回來,目光不自覺盯著他看。
男人沒穿上衣,就那樣赤裸著,陽光照映下依然冷白到有些病態的膚色,寬闊挺拔的肩線,手臂肌肉飽滿僨張,偶有汗水順著硬朗的肌理線條流淌下來,留下一抹晶瑩的水漬。
他不穿衣服的時候就一點也不斯文,身上有觸目驚心的疤痕,肩上還有一枚彈孔留下的痕跡,是當年替她父親擋槍留下的。
長腿邁開,經過她身邊沒有停留,徑直回了臥室洗澡。
按理來說,男女有別,他不該在她面前這麼衣衫不整,但他好像根本不避諱,也許是因為他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來看。
明明離他還有段距離,她卻覺得被他身上熾熱的氣息填滿了。
她有些懊惱地垂下眼,繼續用叉子心不在焉戳著盤子裡的食物。
很快,男人衝過澡換了衣服,坐到了餐桌旁。
那時的她已經開始計劃怎麼離開,單獨面對顧宴朝的時候,她會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