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容易就見到了顧宴朝,又或者說,連他去懇求的這一步也被他算了進去。
項岩磊從來沒有想過,當時任由他們羞辱的人竟然也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位。他當時聽說顧宴朝被顧家流放到了美國,卻沒想到他竟然攪動了華爾街,一躍到了他們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現如今的情況,他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翻盤或者報復回去的機會,他只能求,求他良心發現,放過他們一家老小。
「顧總,求你放過我爸,他年紀大了,又得了癌症,真的做不了這種工作....」
男人的姿態高高在上,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把玩著打火機,笑意未達眼底。
「他年紀大不大,得沒得癌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渾身一震,又聽見他說:「死之前再為醫療行業出最後一份力,不是很好嗎?」
他花了幾年時間才終於看明白了,顧宴朝就像一條野狗,他沒有人性,一旦死死咬上了什麼,就再也不可能鬆口,剝皮去骨,除非等到對方咽氣,變成死屍散發腐臭味的那一刻。
留下他完整的一條命,健全的身體,是為了更好地羞辱他,壓榨乾他最後一滴血。
而他的父親,對顧宴朝而言只是個幾乎沒什麼用處的老東西,一個為了用來牽制他,脅迫他遭受羞辱的工具。
世界上怎麼會有像顧宴朝這樣殘忍的惡魔存在?偏偏這個惡魔又掌控著足以操控別人人生的財富和權力。
男人聲嘶力竭地沖她大吼道:「顧裊,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才開始的,你跟這樣冷血殘暴的人在一起,你難道就不會害怕?一點都不會愧疚?」
顧裊的臉色一寸寸地白下來,渾身徹骨的冷意,她攥緊了手掌,才能勉強克制手臂的微微發抖。
她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慢慢冷靜下來,閉了閉眼,沒有被他的話繞進去。
「先做錯事的人是你,不是因為我。」
男人臉上是被戳破之後的氣急敗壞,他試圖上前,又被保鏢抓住動彈不得。
歇斯底里地大喊,眼睛還在死死瞪著她:「顧裊,你這是助紂為虐,你居然還在維護他,你的心根本也是黑的!我要讓那群網友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突然,他仿佛又想到了什麼,「我都看見了,看見你剛才還和他抱在一起,你們不是兄妹嗎!」
他看得明明白白,那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獵人看著獵物,計劃著怎麼拆吃入腹。
所以當時顧宴朝才會下狠手,忽然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男人嘴裡仍然在惡狠狠地罵:「顧裊,你早跟他搞在一起了吧。你那時候成年了嗎,你這個賤人.....」
顧裊不再回頭看他,彎腰上了車,保鏢很快將男人的嘴堵住,拖出了停車場。
與此同時,停車場監控室里,一小處畫面被截取到最中間的屏幕放大,角度恰好對準了剛剛的位置。
監視器後,一切畫面盡收眼底,對話無比清晰地傳過來。
保安的視線忍不住偷瞄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從同事口中聽說的,這裡明面上掛名的老闆早在三年前就把球場轉手了,被一個來自美國的神秘富豪買了下來。
所以,現在坐在這裡的人才是真正的大老闆,姓顧。剛才的女人是電視上的大明星,聽上去是他的妹妹。
男人換掉了剛剛的運動服,襯衫的扣子沒有完全繫到最頂端,露出有些病態白皙的鎖骨,竟不合時宜地顯出幾分風流。
視線往上,那張臉更是俊美。似乎比他老婆追的那些棒子國的劇裡面的男演員還好看。
監視器里的人一直在辱罵,那麼赤裸裸的污衊他們□□,可男人的臉上似乎並沒有怒意,相反的,他看起來心情很好。
真是搞不懂有錢人都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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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室門口,邵應等了片刻,看見顧宴朝從裡面走出來。
他跟了上去,在身後恭敬開口:「剛剛顧董事長來了電話。」
「說是讓您這次去俄國,帶著林小姐一起去。否則北碼頭的航線,他會交給顧青去做。」
再明擺著不過的交易和威脅,邵應說完,卻看見男人的面色沒什麼波動,連一絲譏諷都不見。
顧宴朝在出神。
他也記起來了,那年,他被顧家驅逐,說驅逐也許不夠準確,更精準的詞是流放。
顧青利用項家做局算計他,他清楚,但還是中計了。
他也和老爺子做了筆交易,拿著少得可憐的錢,去美國。
不出幾年,他會帶著翻了百倍,甚至上千倍的錢回來,前提是,顧裊必須在顧家衣食無憂,安全地等他回來把人接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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