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大概是因為她疏忽,把東西烤糊了,煙霧警報器響個不停。他剛好過來,耽誤了點時間幫她處理好趕來的火警。
她為了表示感謝和抱歉,把珍藏在冰箱裡的栗子蛋糕拿出來,非要送給他。邵應從包裝盒認出那是她最喜歡的甜品店,因為之前顧宴朝讓他去排隊買過。
他分明從她的表情動作里看出來對蛋糕的不舍,但她堅持要給,他也只好收下。
有一次去接她,顧裊偶然看見了他剛從醫院取回的體檢報告。
美國的工作午餐大多都是三明治之類的簡餐,何況他這份工作,經常也沒時間吃飯,時間長了,胃病自然找上門。
後來她給顧宴朝送飯的時候,她也會順道給他準備一份養胃的粥。她的廚藝很好,幾乎每次都不重樣。
直到顧裊離開,他的生活也再度回歸平常。
邵應後來慢慢發現,她不只是對顧宴朝好,而是對身邊每個人都很好。對菲傭客氣有禮,對同學友善,從不虛榮攀比,乖巧又謙卑。
有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有時會從他這裡旁敲側擊,猜測顧宴朝金屋藏嬌的是什麼類型的女人,以此判斷顧宴朝對異性的喜好,投機取巧。
他口風嚴密,拒不多談。心裡想的卻是,哪裡是什么女人,女孩而已。
當然,他也沒想過,看起來那麼乖順的人,竟然也敢給顧宴朝下藥,計劃周全地逃跑,而且是和另一個男同學一起。
一起逃跑,應該可以算作私奔?他也不太確定。
豢養在金屋裡的小鳥,怎麼受得了外面的風吹雨打,何況她走的時候身無分文。
殊不知,一別四年,她沒再回頭。
沉默片刻,他開口提醒:「顧總今天心情不太好,董事會進展不順。」
顧裊知道他是好心提醒自己,表示知道了。
到了露天球場,只見一個年輕男人站在顧宴朝的身邊。
皮膚白皙,看起來像是中美混血,金色捲髮,碧藍色的眼睛,左耳卻帶著一枚耀眼的藍鑽耳釘,看上去邪氣又傲慢。
應該也是顧宴朝身邊的助理,只是她沒見過,應該是她離開後入職的。
迎面撞上時,顧裊禮貌地朝對方點點頭,對面卻無視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她有些莫名,不明白對方敵意是因為什麼。
男人轉身和邵應一同離開,走廊里,兩人沉默著並肩向前走。
「她就是老闆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褚睿輕蔑地勾唇,用有些蹩腳的中文說:「看起來就很...」
「表里不一?這個成語是這樣用嗎?」
話落,身旁的邵應瞥他一眼,眼裡似有攝人冷意。
「你想回去?」
褚睿有些意外地挑挑眉,驚訝在他臉上還能看到別的表情。
他聳了聳肩,藏起眼底的暗光,笑:「當我沒說。」
跟在顧宴朝身邊的這幾年,名模巨星,聰明有手腕的人,名媛小姐,各式各樣都見了太多。
值得男人放下美國那邊的事情千里迢迢趕回來,浪費珍貴的時間做局弄死一個像螻蟻一樣弱小的男人,總要有些特別之處。
明明沒有血緣關係,但從高中開始就被男人豢養著,享
盡了奢侈生活,像金絲雀,菟絲花,最後卻反咬了主人一口。
這樣的女人,不可原諒的背叛,在他看來,就該得到懲罰。
他申請調來,就是為了看好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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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將近,一望無垠的綠色里,陽光將綠蔭草地都鍍上一層柔和的金光。
球場顯然已經被人包了場,只有零散的幾個工作人員和球童,都經受過嚴格的培訓,視線謹慎地不往顧裊的方向多看,她不用擔心被人拍下來。
顧裊驀然想起,以前在美國她也會偶爾陪他去高爾夫球場。
一開始她只在普通的私立學校,沒有這麼高級的課外活動。後來顧宴朝的錢越賺越多,她就轉到了紐約最貴的私立學校。
美國人鍾愛各種運動,什麼高爾夫冰球騎馬,還都是一些屬於精英階層的運動,學校里也經常會有高爾夫球比賽,或者課程,她的同學們都會,所以她也得學,否則沒法融入那個圈子。
從她上了11年級開始,顧宴朝越來越忙,他早出晚歸,明明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們見面的時間卻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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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周末白天類似這樣的應酬場合,就開始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