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宛緩緩睜開雙眼,就見魏璋擋在她身前,神色冷峻,皺著濃眉質問魏夫人:「母親這是做什麼?」
魏夫人看著魏璋那護短的樣,心中又氣又恨,「你將她帶回來做甚?她這些年害你害得還不夠嗎?」
魏璋眉眼沉靜:「宛宛沒有害我什麼,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兒子今日已求陛下為我和宛宛賜婚,陛下也已同意了,她以後便是這府里的少夫人,兒子的妻,還望母親日後能好好善待她。」
「你休想!」魏夫人面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有我在,她休想名正言順進我魏家門!」
當年,她派人活埋青宛之事被魏璋知曉後,他們母子大吵一架,二人關係直接降到了冰點,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賤人!若真將她娶進門,往後兒子怕是要徹底歸屬於這個狐狸精了,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可魏璋卻目光堅定,強勢道:「陛下已經賜了婚,恐怕由不得母親。」說罷,他當著屋內所有人的面轉身牽起青宛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青宛卻蹙起柳眉,不配合地將手從他的大手中掙脫開來。
魏璋面不改色,重新拉起了她的手。
卻又被她再度甩開。
魏夫人看在眼裡,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魏璋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女人,這般對你你還要湊上去,你是被這個小狐狸精灌什麼迷藥了你!堂堂一個大將軍,她給你甩臉色你竟還要眼巴巴的湊上去!」
魏璋道:「兒子自願的,母親若不想與兒子徹底淡了母子情分,還請日後善待你的兒媳。」
「你、你……」魏夫人見他油鹽不進,一副非這個女人不可的模樣,一時氣怒交加,一口氣噎在胸腔,竟氣急攻心,哇出一大口血來。
魏持盈和桂嬤嬤見狀,嚇得連忙去請大夫。
魏夫人被氣得病了一場,生病期間也不忘要挾魏璋一番,可魏璋失而復得,好不容易將人帶回來得以光明正大成親,如何能輕易受她威脅。最終,魏夫人迫於聖旨和自家兒子的強勢,勉強接受了這個現實。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儘管魏夫人心裡不情願,可兒子魏璋位高權重,深受聖寵,屆時他成婚必定轟動全城,再怎麼樣她也不可能讓魏家丟了面子,於是她不得不親自操辦起了婚事。
十月初三,大婚前兩日。
夕陽的餘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屋裡,將整間屋子映照得金黃一片。青宛靜靜坐在妝鏡前,一雙美眸失了往日的靈動,只是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姑娘?姑娘?」落蘇站在她身後柔聲喚她,手裡還抱著一襲大紅嫁衣,「大爺讓人將嫁衣送過來了,您要不要試試?」
青
宛回過神來,目光落在那鮮艷奪目的嫁衣上,面上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落蘇暗嘆一聲,將嫁衣展示給她看:「姑娘您看,這嫁衣料子一看就是最上乘的,這宮裡的繡娘手藝也不錯,您明日穿上這嫁衣,定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子。」
青宛瞥了一眼嫁衣上用金線繡就的精美圖案,臉上表情仍是淡淡的。
落蘇見狀,忍不住在心裡嘆氣。自回到魏府後,姑娘便一日比一日沉默,大爺怕她逃跑,不准她跨出院門一步,每日看得格外的緊。剛開始姑娘還會看看書,或者在院子裡的花圃中種些藥草,到後來漸漸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天空都能發一整日的呆,原本靈動的眼眸如今像一潭死水,再不見往昔的光彩。
大爺起初只當姑娘是使性子,想著日子久了,她總會服軟,可時間長了,他也發現姑娘越發沉默寡言,神色愈發木然,連罵都不罵他了,這才生出一絲慌亂,特地請了大夫來瞧。
大夫看完診,說姑娘這是長期鬱結於心所致,她心中有諸多愁緒難以排解,若繼續這樣下去,長此以往,身子怕是會越來越差。
聽到大夫這般說,大爺擔心不已,近來才開始有所轉變,偶爾會允許她和繪春帶姑娘出去轉轉散散心。
「大爺,您回來了。」
外屋忽響起繪春的聲音,沒一會兒,就見魏璋撩起珠簾走了進來,落蘇回了神,連忙低頭退下。
晚上睡覺,魏璋從背後抱住青宛,手探進去落在她的小腹處。
「宛宛,我們有孩子了。」他吻了吻她的發頂,語氣又輕又溫和。
前兩日她乾嘔得厲害,他緊張地派人去叫大夫來,大夫說是喜脈,他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要當爹了,隨之而來的是不可置信的喜悅。
相比於他的激動,青宛表現得很平靜。她輕撫小腹,那裡仍舊平坦,絲毫想像不到裡頭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可再過不久,肚子便會隆起,她會生下她和魏璋的孩子,一輩子被綁住。
想到這,青宛痛苦地閉上了眼。
魏璋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他於是撐起上半身,掰過她的肩膀親吻。
青宛嗚咽著承受,被他抱起坐在他懷裡,加深了這個吻。
她感覺到魏璋的手在她身上遊走,他撩起她的衣裙,慢慢探入,心中又是一陣難忍的厭惡,然而他沒有再繼續進行下一步,昏暗的帳幔之中,只聽到一陣悉悉窣窣的衣料摩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