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宣察覺到他的視線,頗有些赧然,忙收斂情態,拱手行了一禮,告罪道:「方才我與令妹只是偶遇,是我誤入此處唐突了,宋某在此賠罪。」
魏璋淡聲道:「人言可畏,還望宋侍郎今日就當作沒見過我二妹妹。」
宋廷宣自是應下,頓了頓,又道:「早聞魏大將軍用兵如神天生將才的名號,宋
某心中敬佩不已,卻一直未能有與將軍交談的機會,待會兒在席上宋某定要與將軍好好喝上一杯,聊個盡興。」
宋廷宣平日極少同人說恭維話,此番卻是一反常態,一來自是存著想與心上人的兄長交好的心思,二來是在所有的世家子弟當中,魏璋確是個有本事的,十五歲上戰場,十九歲平定邊疆,試問整個天下誰不知道魏大將軍的威名,如此年輕就已取得名垂青史的成就功勳,又有誰能不欽佩?
宋廷宣在長安城中也算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可在魏璋面前,他甘拜下風,早在幾年前他便聽說邊關出了個有勇有謀,不可多得的少年將才,待班師回朝後已然是赫赫有名的柱國大將軍,他敬重魏璋在戰場上的英勇,要不然對親事格外挑剔的他先前也不會同意和魏家女相看。
魏璋目光掃過他的臉,見他神情隱露欽佩之色,這番話語似當真出自真心,淡笑應下,二人並行往席上去。
且說這廂魏青宛回到大花廳時,賓客們正坐著聽戲,戲台上正唱著《大獻壽》,還未到近前,便聽見戲子咿咿呀呀的唱戲,魏青宛尋了處位置坐下,只是她來得遲,剛聽沒一會兒,戲就唱罷散了,緊接著沈府的下人們上前來,有條不紊的將桌上的茶水、糕餅果子、瓜子蜜餞等撤下,換上碗碟調羹等物,作開席準備。
宴上男女分席,中間用屏風隔開。
沈老太爺端坐在主座上,舉了酒盅敬酒,賓客們回敬,嘴裡說些賀壽的吉祥話。
這沈家乃百年望族,三代為官,尤其是這沈老爺子,致仕前曾擔任太子太傅,聲望頗高,眼下嫡孫女又嫁了皇子,成了皇親國戚,門楣愈發的顯赫,因而此次八十大壽辦得極為奢華體面,整個長安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為他祝壽。
賓客坐於席中,一時觥籌交錯,交談不絕,熱鬧到十分去。
魏青宛和魏持盈魏如嫣同坐一桌,同席的其他幾個官家小姐大多是魏持盈的手帕交,對她極為熱情奉承,魏青宛聽了幾耳她們的對話,發現無論她們聊什麼,最終話題總能拐到魏璋身上,她便知曉了這些世家女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抵是因為魏持盈是魏璋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想著通過討好她而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魏青宛也想像得出,天生將星,位高權重,又生得一副神仙容色的年輕將軍,在這長安城中不知被多少少女仰慕著。
魏持盈自小便喜歡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因而即便知道她們的小心思,也不會去戳破,反而對她們的恭維很是受用,魏如嫣作為魏持盈的跟班,自然也是被拉攏的對象之一,而魏青宛就沒人理會了,畢竟她之前從不曾出現在這些場合過,外人並不知曉她與魏璋關係如何,單看她長這麼大才第一次外出參宴,想來魏家也並不怎麼重視她。
即便沒人理會,魏青宛也並不在意,只端坐在椅上,默默用膳,並不隨意言語。
席間魏持盈與魏青宛目光相撞,回想方才幾個官夫人都誇了庶妹,一時有些氣悶,然轉頭見同桌的年輕女眷都圍繞著她極盡討好,頓時又高高的昂起了脖子,神色倨傲,略帶兩分挑釁,冷冷的看著她。
魏青宛想笑,心裡微微嘆氣,魏持盈大可不必如此。
待至宴席散場,已近傍晚,魏家女眷先行回了府,魏青宛回到居住的院落,卸下釵環,一番沐浴梳洗之後,天也黑了,一時睏倦,便早早的歇下。
魏璋卻是深夜才歸,回到魏府時,天上月色正圓。
壽宴上眾人都來敬他酒,雖大多被他巧妙擋了,到底還是喝了些下肚,馬車停在魏府門前不動,他滿身酒氣靠在車壁上,扶額蹙眉,雙眼閉著緩了緩。
良久,車簾掀開,長吉忙上前將他扶下馬車,主僕兩人往明熙堂去,走到半道,卻不知怎的又改了主意,往另一條路去。
棲雲院裡,僕從皆已睡下,銀翹今日值夜,正坐在房門口的杌子上打盹,睡得太熟,連有人影進去也不知。
已是深夜,夜闌人寂,有人立在床榻邊,撩開床帳。
入目便見女子的香軟嬌軀臥在錦被之中,綢緞般的烏髮覆在軟枕上,一隻雪白如玉的纖細手臂伸出被子,搭在床沿邊。
目光一寸寸掠過,那人猶覺不夠,又在床沿坐下,伸手去觸她的面頰,少女卻突然於睡夢中轉了一個身,背對著他。
身後傳來一聲輕嘆,在暗夜中極為明顯,床上人身形未動,雙眼緊閉,濃睫輕顫……
第7章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他的呢?
青宛記不清楚了。
也許是他從邊關打了勝戰回來封侯拜將後,背著魏夫人等人將宮裡的那些貴重賞賜行雲流水一般送入她院裡時。
又或者是後來他讓銀翹每日同他稟告她日常都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精確到說了哪句話,無意間被她發現後。
以及她去年冬天生病發熱時,他在她的床頭守了一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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