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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裡,巫真師姐也在養傷。

到底受了破軍穿心一劍,雖立時被魔葫治癒了大半,可卻與商止一樣,在心口處留下了永遠也消不退的疽痕。

璃音皺眉查看她的傷口,那道猙獰而頑固的黑色疽痕落在師姐的雪膚之上,顯得格外刺目。

她正蹙眉思索著種種將之消退的辦法,巫真倒看起來並不很在意,好笑地伸出一根指頭來,狠狠一戳她的額頭:「什麼時候學會皺眉了,醜死了,簡直像個愛操心的小老太太,趕緊改掉,聽見沒有?」

「一道疽痕罷了,丑是丑了點,又死不了人。」說著一把將衣襟攏起,「我聽聞凡間有些人,在大事上栽了跟頭,不就愛往身上紋圖刺字,以作警醒麼?我看這痕就來得挺好,正好留著提醒自己,時刻睜大了眼,莫再識人不清,重蹈覆轍。」

是嗎?

璃音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一笑。

其實師姐說這話時的神態、語氣,究竟是往日那種性格飛揚的跳脫,還是如今這般故作輕鬆的灑脫,落在旁人眼裡,都是一眼就瞧得出的。

想自己與小七才相識相愛多久,她尚且不能釋懷至此。

師姐與商止師兄相伴近千載,又豈是簡簡單單一字愛恨便能分割得清的。

心口那一點不願抹除的痕跡,真的只是為了警示自己,不再重蹈覆轍麼?

但師姐既如此說了,她便也就隨她。

配合大家熱鬧了這一番,又見過師姐之後,她去了一趟月宮。

商月清瘦了很多,穿一身淺淡的月白長衫,臂上簪著一朵小小的白花,看起來,應當是在為他的兄長戴孝。

「阿橫?」

見到她時,他明顯怔了怔,一直迎到浮霽殿門口的玉階之下,遠山似的眉眼清清淨淨彎起,給了她一個溫淺的笑:「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兄長犯下那般大錯,更是害死了她的摯愛,即便不至遷怒於他,想必也不願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了吧。

璃音目光淺淡地掃過他臂上小花,沒說什麼,只是沒什麼溫度地一笑:「我來向你借一樣東西。」

*

唰——

一道無色而密實的結界在搖光殿宇上方展開。

商月收起盛放月露的玉瓶,轉回身,看見院中樹下,璃音輕輕舒出一口氣,再向他望來時,眼中笑意終於帶上了幾分真心:「謝謝你,商月。」

小七不在之後,紫府中的這一方小院裡,屬於他的氣味便在一日日無可挽回地消散,或被風吹走,或被日光曬得薄淡,總之每一寸流動的什麼,都在無情地帶走他最後留給她的這些氣息。

璃音不能接受。

月露凝展而成的結界,將外界的一切窺探與擾動都隔絕在外,也固執地將這裡殘留的最後一絲屬於他的、虛無縹緲的氣息,都牢牢鎖住,再不許有一絲一毫地逃離。

商月將她瘦削下去的身影望了又望,終是喉頭微動:「阿橫,你……」

三年未見。他知道她在這裡睡了三年,也知道今日是她的晉神大典,他本該到場的,可終究沒有勇氣去見她,賀她。此刻相見,他也不敢再做更多的奢望,只想問問她還好麼,想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無論世界變作什麼樣,他對她的心意,都從未有過改變的。

「桌上有文昌帝君送來的酒,放在這裡也沒人喝,你給帶走吧。」

璃音卻先開口截斷了他的話音,腳尖輕點,躍上了身後的枝頭,躺下身去,然後微微側眸向他望來:「我要睡了,就不送你出去了。」

說罷,便就這麼轉回頭去,臥在樹上,輕輕闔上了她的雙眼。

商月有沒有帶走那幾壺酒,她不知道。

她只在幾個呼吸之間,氣息便變得均勻而綿長,徹底沉入了那個獨屬於她的美夢之中。

進入幻夢,她和上次一樣,走過去,看看他沉靜的睡顏,在那塊又大又冷的石頭上慢慢坐了下來。

她開始向他匯報自己這一日都去做了什麼。

告訴他自己晉神了,好多人都來看她,威風得不行,又感嘆了會巫真師姐的傷,最後她說:「我今日去見過商月了,我看他這次,似乎長大沉穩了許多。」

說罷,獨自背對著他坐了一會,便又強行躺進他懷裡,擁著他,和他一起沉沉睡去了。

*

再一次被迫醒來,是在一個月後,這一屆的巫師大考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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