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對這樣的他,即便手持落日神弓,璃音也不敢托大,不敢保證一箭下去,就一定能叫他徹底煙滅了。
思來想去,暴力消滅都有難度,更有後患,於是她另闢蹊徑,想到了將他驅逐。
那時她在那根二路分叉的樹杈子上比劃,虞宛言反駁說:「驅逐回去,他不照樣可以再通過崑崙鏡回來嗎?我沒看出這法子保險在哪裡。」
璃音瞥他一眼,摸出一把大剪子來,說:「看好了。」
她將剪子的尖端往第二路細杈上一點:「假設他現在在這兒。」
而後剪子輕巧一挪,又點回第一路:「驅逐後,他回到了這兒。」
說罷,她指骨一抻,抻開兩隻剪刀腳,咔嚓一聲,直接從錨點開始,將那第一路細杈給剪了個乾淨。
啪嗒——
細細的一根樹杈,受那剪子狠狠一絞,當即彈飛出去老遠,掉進了後面誰也看不清的泥地里。
璃音放下剪子,拿起那被修剪過後、只餘下了一整根的平滑樹枝,向那錨點處吹了口氣,把那裡殘餘的幾點木屑吹乾淨了,舉高說:「看,這不就沒了,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這一下,虞宛言看懂了。
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不若利用天地法則,讓他隨那一支被法則拋走的時空棄流,永世湮滅。
至於這時空的支流要如何修剪,聽說崑崙君也給了虞宛言他們答案,只她急著去挖裙子,還沒來得及聽他們細說罷了。
總之目前看來,若計劃可行,屆時,商止攻來,她有落日傍身,必然是負責與他纏鬥、制住他的那個,而在她身邊,就還缺了一個「提燈人」,負責提那盞玉虛琉璃燈,做那精細的活兒,將商止慢慢燎回他原本的時空。
按理,商月驅逐過了那麼多「石子」,早已得心應手,這個提燈人的位置,除了他,不該做第二人選。
然而他送燈來時,便明確向她表示了:商止到底是他的兄長,無論發多大的瘋,又犯下過多大的錯,他都不可能親手去驅逐他,送他走上絕路。反正燈他是交出來了,辦法也給了,至於到手後,別人要怎麼用,誰來用,請都別告訴他,也別讓他瞧見。
說罷,便又怏怏回了他的浮霽殿,關上門,誰也不肯見了。
璃音體諒他想當鴕鳥的心情,也不為難他。這燈他不肯提,自還有小七可以幫她提,卻不想虞宛初竟自告奮勇,也搶著要來提燈。
想到此處,璃音將這大殿環視一圈,疑惑道:「小七呢?我讓他先來聽你們討論的,他應該比我先到啊。」
虞宛言側身,指指身後露出的一幅巨大鏡面,說:「崑崙君有話和他說,應當是商議如何修剪時空之事,神君已進去多時了。」
啊,明白了,難怪虞姐姐會突然站出來說要去提燈。若他們之中,只有身負北斗星辰之力的小七能負責「持剪」,那恐就分身乏術,不能再給她提燈了。
小七要負責持剪,虞宛言修為不夠,而歸嵐勢必要去一對一纏住那條魔龍,小蜀則需看守崑崙鏡,能不露面就最好不要露面。這麼一看,這提燈人的位置,還真只能是虞姐姐頂上了。
正覺為難間,身前巨大的鏡面之上,驀地,一圈淡淡的水紋漾起,而後一隻長腿邁出,搖光從崑崙鏡里邁了出來。
璃音忙迎上去,拽過他袖子,問他:「崑崙君如何說的,他覺得咱們此法可行麼?」
搖光卻不作答,只一見著她,那視線便仿佛釘在了她的身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更是灼灼亮起,亮得攝人。
瑤碧凝翠,青玉留仙,恍若便是前世在桃樹林中初見的那個小仙子,攜著滿身的幽香和驚艷,又一次撞入了他的眼中。
他就這麼定眼望著她,直至惹得小姑娘不滿,反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捶了一下,才低笑著捉住她的手,說:「沒說什麼,不過複述了些舊話。」
璃音捺了一點嘴角說他:「問你話不趕緊答,發什麼呆。」
是不是把她追到了手,篤定她離不開他了,對她的話,回得都沒以前那麼上心了。
搖光仍是不錯眼地看她,看她發起小小的脾氣,不由勾起一點唇,緩抬起手,撫上她發間簪著的那一支飛蝶銀釵:「沒有,只是方才見到你的時候,突然確認了一件事情。」
確認了即便沒有九百年前慕璟明的記憶,沒有月牢里那整整三百年的識心,他對她,僅憑那日桃樹下匆匆的一眼初見,便早已是無可救藥的,一見,鍾情。
指腹輕慢摩挲的那一支簪身微涼,他回想著崑崙君適才的話:「其實此法成與不成,端看神君願為此事做到何種程度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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