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冷,不想上班。
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俞妧的腦海里出現了三秒便自動消散,抱怨歸抱怨,班肯定是要上的。儘管滿勤只有三百,但是再扣除掉一天工資的話,那對於俞妧而言可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隨便化了個極簡的淡妝,俞妧便出門去到了公司。由於今天起遲了,雖然沒有遲到,但是其他同事們都已經坐在了工位上,並且看著都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俞妧疑惑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將今天的續命咖啡放在桌上後,便挪動著椅子滑輪湊近詔姐,好奇問道:「詔姐,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看著大家都蔫蔫的?」
此時已經到了上班點,因此詔姐還謹慎地抬頭張望了一圈後,才伸手指了指與她們組隔著一條走廊的對面項目組,壓低聲音道:「今天她們組早上去交方案,結果被好一通罵,聽說大老闆今天心情不好,那辦公室里的氣氛低壓到嚇人。你看見那個低著頭桌子上還放著幾個紙糰子的男生沒有,他就是因為寫錯了個數據,直接把罵哭了。」
「啊?罵哭啦?」俞妧有些震驚,雖然她是見過段祁燃訓話時的那種窒息場面,但把人訓哭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對啊,現在其他項目組的人都不敢把方案交上去了,就是怕又被挨罵。我都懷疑這段總的怒火直接影響到了絡城的天氣,簡直就是一場可以拉響警報的暴風雨。」
俞妧聽著,不禁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所以...妧妧啊。」孟詔忽然朝她露出一抹笑,欲言又止道,「你待會能不能送我們組的最新數據分析給段總啊。」
俞妧怔愣一瞬,立馬苦臉道:「啊,我去啊?」
可是我比任何人更怕見到段祁燃啊!
組裡的人其實一直都在偷偷聽著兩人的對話,見俞妧有所猶豫,大家立馬投來了懇求的目光。一個個的雙手合十做著拜託的手勢,就差沒有跪下來說一句「求求你了組長!」
俞妧無奈深吸一口氣,詔姐是自己的領導,而自己又是大家的組長,這個挨罵的名額自然是落在了她的頭上。沒辦法,俞妧只好認命接過,迎著大家的祈禱目光,視死如歸般進了電梯去往段總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
隔壁二組的同事們前腳剛從段祁燃辦公室出來,俞妧後腳就接收到了她們朝自己投來的「多多保重」的眼神。
一扇玻璃門間隔開了兩人,俞妧腳步微頓停在門口,忐忑不安地注視著裡邊的那個男人。
而男人抬頭,兩人的視線剛好相撞。
他雙眸微垂,往後倚著,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俞妧。他表情淡淡,甚至看不出喜怒,可偏偏壓迫感十足,只是單望著他的眼睛,就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掉頭就走的衝動。
像極了森林裡的強肉食動物,每時每刻都透著危險的氣息。
「還不進來嗎?」
他嗓音低沉,充斥著壓迫。明明聲音不大,但在這隻有兩人
的樓層里,還是霎間便讓俞妧的心顫了顫。
她悄悄呼了口氣,緩緩走近,將報表放到了桌面,開口匯報導:「段總,這是我們組做的市場調研以及一些數據分析,請您過目。」
段祁燃伸手拿過表報,剛翻開查閱了兩頁,無意間的一次抬眸,視線不禁落在了俞妧的脖頸上。
小v領的設計,淺駝色的毛衣將她的身材修飾的很好,白皙而修長的脖頸,微微突起的鎖骨,細膩如雪的肌膚......以及,那鎖骨紅痣上的一抹吻痕。
他眸光一頓,瞳孔驟然微縮,臉色與窗外的烏雲融成一體,他沉默著,攥在手裡的鋼筆幾乎要被他折斷。
驀地一聲嗤笑打破了現下低壓而寂靜的氛圍,他眉頭微擰,眼神裡帶著幾分譏諷:「俞組長,請你把工作態度端正了,不要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來公司。另外,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不要把生活中玩樂的痕跡帶到公司里來,公司不是一個讓你展示私生活的地方。」
莫名其妙的一通訓斥,把俞妧罵的一頭霧水。最難受的是,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不過初入職場的第一條就是,「永遠不要試圖駁斥你的上司」。俞妧緊記著這番話,所以即便聽不懂,也還是得面帶微笑地說一句:「好的段總,我知道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
明明是最不容易出錯的話術,可這會在段祁燃耳里聽來,卻是她承認了這件事情。
她脖子上的吻痕,是真的。
昨晚他聽到的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