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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摩挲著封面上的燙金題字。

「太太,您醒了麼?」門外傳來雀喜兒的極輕的問詢。若是未醒,也不會被吵擾。

「怎麼了?」衣衣朝門口說道。

「哦,是汪太太和方、蘇、段三位太太差人送了回禮來,問太太晚上去打牌麼?」

衣衣搖頭:「我不去了。」

「是。」雀喜兒點點頭。

衣衣找個了理由:「就說晚上我已和人約好了聽戲去。」

聽戲……對呀!聽戲!

除了秦楚閣外,還有一個地方或許見得到雲瀟湘。

顧衣衣靈光一閃,喜不自禁地拍了拍手,又有些懊惱地拍拍額頭,怎麼才想到!

這件事曾轟動一時,全上海都曉得,大街小巷的報紙上都有《花魁雲瀟湘痴戀名伶謝秋詞》《千金一見的花魁為京劇名角一擲千金》之類的新聞。

那時衣衣還住在雲瀟湘的房間裡,晚上她二人洗漱完畢,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喝酒,喝的是洋酒,喝的酒酣耳熱,面頰緋緋。朦朧中,衣衣看著雲姐,真好看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美麗,這樣嫵媚的女人。雲姐身上有種溫柔的香氣,比脂粉的味道清冷,比西洋香水兒的味道乾淨,她倚在雲姐的臂彎里痴痴地笑了起來:「多少男人想醉倒在雲姐的懷裡啊,這樣的好處怎麼就被我占了,嘿嘿。」

雲姐捏了捏她的鼻尖。

衣衣抱住她,忽地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我已經沒有親人了,這世上只有你待我好。」

「我的姑娘,人大心也大了。」雲姐溫柔的撫摸著衣衣的前額。

「姐,我找不到工作,可我也不能讓你這樣養著我。」衣衣慢慢的從雲瀟湘懷中起身,仰起臉懇求道:「以後你見客人,我跟著去彈琵琶罷。」

雲瀟湘搖搖頭:「姑娘能花幾個錢,姐姐養你。」她將衣衣攬回懷抱:「姐姐不能再讓我的姑娘做這樣的事。」

衣衣嗚嗚咽咽地說:「可是我下午聽見姆媽說你了,說你不該這樣養著我。」

雲瀟湘笑著捏了捏衣衣的臉:「由她說去,你又不是小白臉,我藏在房裡怎麼了?就是小白臉,又能把我怎麼樣?」

衣衣扭著身體斟酒,飲下去後靠在雲瀟湘的肩頭:「不知道以後哪個臭男人有這樣的福氣,能被雲姐喜歡。」

「姑娘,姐姐心裡有一個人。」她拉過衣衣的手,放在心口:「你是知道的呀。」

衣衣搖頭:「真是那個謝秋詞?你真這樣傻?」

「我不傻。」

「你每次去聽戲,都要送他東西。那麼多金子、珠寶、珊瑚,你送他做甚麼啊?自己留著不好麼?你的錢也不是風颳來的!」衣衣皺眉:「而且他又不認識你,他或許只當你是一個戲迷罷了。」

「我送他東西,不求他回報。他認不認識我,記不記得我,並無關隘。」

衣衣醉了,她不記得後來和雲瀟湘說了什麼,只記得她心疼通透聰明的雲姐,不該這樣傻。

第二天,衣衣準備出門去一家商行面試,雲姐幫她盤頭髮,忽聽得外頭好大的熱鬧勁兒,想是來了什麼大貴客。

「我看看去。」衣衣對雲姐說了一聲,便出門往大廳去了。

衣衣一路走去,左擁右抱的客人們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懷裡的美人身上,各個伸著脖子朝外面望。

「那不是謝秋詞,謝老闆麼?」

「他怎麼也來秦楚閣?」

聽到這樣的竊竊私語,衣衣心裡有些欣喜,愈發加快了腳步。

在秦楚閣的最外面的客堂里,站著一個穿著青黑緞面長衫的男子,離得遠,看不清容貌,但遠遠一見便覺出塵拔俗,帶有幾分涼絲絲兒的仙氣,襯得周邊往來之人成了雞群。

姆媽比衣衣跑得快,先幾步搶到謝秋詞跟前,討好的笑道:「這不是謝老闆嗎?貴客,貴客!是聽曲還是喝酒?」

謝秋詞微微欠身行禮:「有勞媽媽,將雲瀟湘雲姑娘請出來。」

姆媽尷尬地笑容僵在臉上:「哎呀,這個…哎,雲姐兒是我們的魁首,老婆子我得罪不起她,按規矩她今天是不見客的,我請不動呀。」

謝秋詞有些失望:「哦?」

衣衣走近一看,見謝秋詞淨似琉璃,人人盛讚他風華絕代,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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