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枝笑道:「大家今天都累壞了,等撐過這幾天,我請大家吃頓好的。」
緋紅官服說要開糧倉,那建立起粥棚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當官的家底都很厚,有緋紅官服撐著,遲早能等來官家下令。
不過柳金枝還是很疑惑,為什麼官家不肯提前放糧呢?
「汴京城人口太多了。」
與此同時,傅府書房中,傅霽景開口說道。
彼時
書房燈火搖曳,明亮的燭火照亮傅霽景溫和儒雅的眉眼,他神色略微疲憊,眼眶下青黑濃重,像是幾天幾夜沒睡好覺。
傅呈見狀,只好把今日見到柳金枝的話默默吞下,給傅霽景倒了一杯茶。
「陛下就是因為這個,才遲遲不肯放糧?」
「嗯。」傅霽景點頭,「以往也曾發生過此事,其他州府發生災情,災民北上,聚集汴京。」
「先是入住城內,爾後在城外紮營,久而久之,就會在汴京城安家,不肯再回原籍。」
畢竟汴京城是天下第一繁華所在,誰不想來?
往日是有圈地禁令壓著,不許不同州府的百姓隨意改換戶籍,均勻平衡各個周府的人口和生產力。
百姓們不敢違令,自然乖乖在原地待著。
可天災不講道理,一旦降臨,百姓動盪之餘再顧不上禁令,自然拼命往汴京沖。
到了汴京,當然就不會輕易回去了。
「只是汴京城人口一再激增,已然是人滿為患,城內更是寸土寸金。」
「如果再強行容納這些難民,汴京城本地百姓的生活肯定要受影響。」
「最重要的是,沒地了。」
傅霽景在皇宮這些日子,一直在與官家商討此事。
但他只寫了一篇論,並未實際接觸過此類事件,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聽,只有問到自己頭上才會回答。
以上這些話,就是官家親口所言。
汴京城地太少了,所以建起來的房子才那麼值錢。
甚至到了就連一些底層官員都沒錢買房,得一直租房才能勉強在汴京落腳。
他們傅家本來也該是沒房一族,但太祖時傅家就受重用,因此被皇帝賜了宅院。
但這賞賜不是永生永世的,在傅家先祖離世後,這套御賜宅院理該被禮部回收。
只是全朝廷都沒想到,傅家後代竟然那麼爭氣,代代出人才,代代有高官。
歷任皇帝只好把這套宅院重複性賞給傅家,直至今日。
由此可見,要想在汴京落腳,要麼有錢,要麼有才。
但難民們什麼都沒有。
強行入住,只能跟汴京城本地百姓一塊兒瓜分有限資源。
「太祖已經主持擴建過一次城牆,若要再擴,不僅勞民傷財,短時間內也無法做到。」
「所以陛下才那麼頭疼。」
甚至討論到後來,官家與群臣商議的話題就從「如何修建堤壩?」,轉變為了,「如何讓這些難民心甘情願回到原籍地?」
傅呈擰著眉頭道:「這確實是個難辦的事情,最後官家怎麼說?」
「延遲開放救災糧倉。」傅霽景呷了口茶,潤了潤乾燥的唇瓣,「但將糧倉內的米糧分作小包,如若有願意回原籍地的難民,就可以領取救濟糧。」
這雖然聽起來殘忍了些,但為了不造成更大的麻煩,朝廷也只能這麼做。
「那派何人去賑災呢?」傅呈把話題重新引回了水災上,「我想,官家必然會派你去。」
傅霽景點點頭。
他寫的那篇論很得官家的意,並且有幾條落地實操可能性很大,這次南下賑災必然有他。
「不過除我以外,還有幾個人選未定。」
傅呈疑惑,道:「誰?」
傅霽景道:「官家意欲從今年秋闈算經科中,選拔出前三名分派進南下賑災隊伍,讓他們施展所長,幫忙修築堤壩。」
說到此處,他唇舌動了動。
今年秋闈,柳霄也參加了。
雖然他對算經並不精通,但與黃師道交好。
黃師道曾在他面前誇下海口,以柳霄的天賦,只要下場考試,必然穩中前三。
當然,是否鼎甲,還得看運氣。
但不管怎樣,只要柳霄能進前三,這一次賑災就是個機會。
只要能在賑災過程中立下功績,得官家青眼,柳家必然會榮耀加身、平步青雲。
傅呈道:「算經科精通計算,丈量河道、計算水量是他們所長,這倒沒什麼可說的。」
他捋了捋鬍子。
「不過既然你已經得陛下青眼,對此事就需保持緘默,不要插嘴,以免讓官家覺得我們有扶植勢力得異心。」
然而下一秒,傅呈就聽見傅霽景道:
「父親,我向官家舉薦了一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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