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霽景想要動手,又意識到自己寬大的袖子會很麻煩,正要把蒜瓣放下來挽起袖子,卻見柳金枝已經抬起手。
柔軟纖細的指尖按壓在長袖上,動作細緻又貼心地將長袖盡數挽到小臂上方。
左手挽完,不等柳金枝開口,傅霽景就主動換了身位,將右手湊了上去。
嫻熟又默契,好似這一幕曾發生過很多次。
二人相視一笑。
杏安:……
他本來也想去幫忙的。
不過就目前看來,他這一趟跟著出來,最大的作用大概就是當個車夫。
他默默仰頭望天。
唉,命苦。
磨好芥籽粉,剝好蒜瓣和菱角,柳金枝開火炒菜。
為了祛除菱角的澀味,保持生脆,需得冷水時就讓菱角下鍋,加少許鹽焯水三分鐘,再撈出瀝乾。
緊接著燒辣鍋底,熱油炒爆蒜瓣,加入豆瓣醬炒出紅油,倒入菱角翻炒至微黃。
此時抽出柴禾轉為小火,依次倒入生抽、料酒、鹽,撒芥籽粉炒勻。
「二郎,來嘗下味道。」
柳金枝喊道。
傅霽景上前兩步,用竹箸夾了一塊兒菱角肉放進嘴裡,細細品味過後,笑道:
「微辣提鮮,外脆內嫩,要是有碗米飯相配,就更好了。」
誰知話音剛落,那舟上老叟就高聲喊道:「郎君,老朽有飯,你買嗎?」
傅霽景哈哈一笑,乾脆利落拿出銀子在老叟面前晃了晃:「要三碗。」
老叟更高興了,笑道:「郎君真大方!」
傅霽景放下銀錢,杏安去盛飯。
當然,此行出來遊玩是為了樂趣,並不是為了吃飽。
三個人就著一盤菜說說笑笑吃完,就接著坐上馬車上路,往下一處景色怡人的地方去了。
但凡是在外頭野遊過久的,都要買些吃食。
所以有人嗅到商機,就會沿途支一些小攤兜售小食。
秋日裡的吃食,無外乎是棗、蓮、蟹、茄子(落蘇)一類。
哦,對了,還有一類,便是栗子。
宋朝人吃栗子可是很出名的,由此還專門有個名詞,叫做「雷公栗」。
因為宋朝人吃栗子時,會把栗子架在火上烤,一邊烤一邊涮油,看著栗子在火上噼里啪啦地炸開,其響聲如雷,就叫雷公栗。
賣雷公栗的人很多,油香混雜著栗子香飄的漫山遍野都是。
傅霽景見柳金枝的視線一瞬不錯,就叫停馬車,去買了一些回來。
栗子他還是會剝的。
用心剝了兩三個,托在手帕里遞給柳金枝。
柳金枝捻著一個吃了。
口感糯糯的,有一股慄子的甜香,以及油香,因為有的地方烤糊了,還有一點淡淡的糊味。
但總體味道不錯。
柳金枝還要再捻第二粒的時候,忽然發現傅霽景用的這帕子上,居然還繡了幾瓣五葉竹。
這麼好的繡工,一看就不是出自常人之手。
「這帕子的紋樣真好看。」柳金枝彎彎眉眼,「是誰替郎君準備的?」
「是我母親。」
傅霽景眉眼溫和。
柳金枝眨了眨眼。
話說回來,她與傅霽景相識已久,只知道他家是世代清流,父親、祖父皆是當朝官員,倒不知母親與祖母如何。
「傅夫人手藝精巧,定然蕙心蘭質。」
柳金枝道。
「我母親確實如此,她出身於琅琊王氏,是家中才女,自小就能吟詩作對,也精通針織女紅。」
「在嫁入傅家之後,聽府中老人說,母親與父親經常詩詞唱和,彈琴譜曲,很是愜意。」
柳金枝眨眨眼:「那郎君祖母呢?」
傅霽景回想了一下,道:「我祖母出身於太原王氏,家中資產雄厚,卻從不縱容族人,反而嚴苛守禮。」
「嫁與祖母后,祖母在家中編修書冊,也常與祖父商量研討。書房之中,堆滿了祖母與祖父的書籍,連落腳的位子都沒有。」
柳金枝咂舌。
那這樣說起來,傅家哪裡是世代清流?這明明是世代狀元。
而且上下幾代都是才子佳人的配置。
怎麼傅霽景就……
柳金枝抿了抿唇,說:「可是傅郎君,我只會做菜,不會作詩。」
傅霽景聞言怔了下,反應過來後勾唇微笑:「嗯,我知道,但這樣就很好,何必要兩個人都會作詩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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