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二人也沒急著走,又坐著看了一會兒膳房處,才起身到林勤這裡結銀子。
走時,其中一人問:「掌柜的,敢問做糖醋丸子的膳工,是山西人嗎?」
林勤不清楚,看向柳金枝。
柳金枝點頭:「是山西來的芹娘子。」
那人便是一笑,錘了同伴一拳頭,道:「你瞧,我就說是山西老鄉。」
同伴樂呵呵的,道:「東家,勞煩你替我們帶句話,山西近年來的收成不錯,她要是因為以前逃荒出來的,現在可以回家看看了。」
言罷,二人重新背起包袱上路了。
阿芹聽在耳朵里,感慨良多。
柳金枝是第二次聽到逃荒這個詞。
她問道:「其他省份災情很多嗎?」
這個問題王忠勇最有發言權。
感嘆道:「是啊,旱災、洪澇都有,百姓們辛辛苦苦種的糧食,一遇到這些災情就全毀了。
不想餓死的,就只能外出逃荒。」
柳金枝抿了抿唇,看向街道外,車水馬龍、遊人如織,好像外頭的天災人禍永遠都到不了汴京。
也難怪,逃難到汴京是所有人的首選。
這裡正是天下最繁華處。
*
從正午到晚間,阿芹的糖醋丸子賣的很不錯。
給本來就爆火的小飯館增色不少。
載加上做夜市,一行人忙碌到三更鼓,也就是凌晨三點才關上門。
柳金枝打了個哈欠,本是要回家。
但正巧遇上杜衛扛著扁擔,送完吃食回來。
杜衛道:「東家,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宣泰橋那些個潑皮無賴了!正朝我們這邊來呢!」
「好啊,終於來了。」柳金枝困意一掃而光,她擼起袖子,「走,杜衛,跟我出去走一趟。」
又轉身吩咐阿芹:「阿芹,你先把月牙送回家吧。」
他們今天收攤太晚,月牙已經把小臉枕在飯桌上,呼呼大睡起來,臉蛋紅紅的,煞是可愛。
阿芹道:「好,東家一切小心。」
柳金枝點頭,讓杜衛拿上扁擔、麻袋,出了門。
深夜中的汴京城依舊繁華熱鬧,但三更鼓時,繁華慢慢褪卻,周邊街道都是一副狂歡過後的狼藉模樣。
柳金枝提裙跳過地面上一攤垃圾,與杜衛蹲在了一處街角。
「東家。」杜衛無限壓低了聲音,「那幾個潑皮無賴要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咱們飯館,這條街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柳金枝點點頭,道:「確定他們只有兩個人,對吧?」
「對!」
「好,那待會兒咱們這樣做。」
柳金枝湊近杜衛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杜衛點頭。
正巧,這時街道遠方也搖搖晃晃走過來兩道影子。
其中一個身形高高壯壯,蓄著絡腮鬍須。另一個高高瘦瘦,形容猥瑣。
兩個人一邊走,還在一邊嘀咕。
「大哥,柳家那雌兒我見過,生的著實帶勁兒!玩起來不知道有多銷魂。」
「聽說她未曾許過人家,還沒破瓜呢。」
「這不正巧便宜了你我?」
兩人嘿嘿一笑。
「大哥,我早踩過點了,她家裡一個男人都沒有,我們闖進去,把個刀子插在門上,那些個小鬼膽子都要嚇破,絕不會來插手幫忙。」
「就是敢來幫忙,你我一腳一個,踹翻就好。」
他們似是喝了酒來的,言語之間醉醺醺地,也很是囂張。
柳金枝被噁心地皺起眉頭,轉頭對杜衛說:「等會兒狠狠打!不要留手!」
杜衛繃著臉:「當然!」
二人靜待時機。
直到其中瘦高男人起了尿意,往街角蹭了兩步,解開褲腰帶開閘放水。
柳金枝與杜衛才行動起來。
她解開腰中茄袋,取出一塊銀子拋出去。
月光傾瀉之下,銀子閃爍著光芒,叫瘦高男人眨巴了兩下眼睛,繼而搖搖晃晃朝銀子走來。
男人撿了一塊,柳金枝又丟一塊。
直到把男人引到小巷更深處,杜衛拿著麻袋迎面一撲!
直接把男人套在了麻袋裡。
男人頓時驚慌失措,就要叫出聲來,柳金枝操起扁擔就是一下!
砰——!
這一下正中小腿,男人直接疼暈了過去。
高壯男人似乎聽到了什麼異樣,試探性地問:「二弟?二弟?!你那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