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以汴京的繁華程度,一板磚下去砸到十個人,其中五個平民,還有兩個大官,兩個文豪,一個隱世高人。
大隱隱於市的那種。
柳金枝的誇獎顯然讓潘琅寰興致更高,他掂了掂手裡的香椿,不滿道:「你瞧這山里這麼多香椿,咱們就采了這麼點,我再去采采!」
他還沒熱身呢!
「潘相公,不用啦。」柳金枝將人攔下來,「香椿不用太多,若是一時吃得太多了,反而會叫人上吐下瀉,嚴重的還會喪命,這些就夠了。」
潘琅寰猶豫兩下,還是止住興奮勢頭,道:「也行吧,不採了。」
可他又覺得不採香椿了,他沒什麼地方表現。
苦思冥想半晌,他忽然就嚯一下把籃子扛起來,大手一揮,道:「那我給你扛回去,我扛得可快了,你瞧著啊。」
然後大步流星往山下跑,一會兒就成了一道殘影。
柳金枝:……
*
山下幾人已經開火了。
應天爵做了道春筍炒肉,潘安玉做了道野山蕈湯。
看見潘琅寰回來,潘安玉本來想給哥哥炫耀一番,又想到哥哥不喜歡他做菜,又訕訕地把目光收了回來,躲在了項志軒後頭。
潘琅寰扯下衣擺稍微遮掩泥腿褲,轉頭看見潘安玉一副窩窩囊囊的樣子,又是一陣氣不打一處來。
憋得他轉過頭,眼不見心不煩,專心專意給柳金枝打下手去了。
春日溪水潺潺,清澈見底。他陪著柳金枝一塊兒蹲在岸邊,一面在竹籃裡頭撒上食鹽,一面將竹籃浸入冰涼的溪水裡清洗香椿。
柳金枝就著食鹽搓洗香椿根部,潘琅寰就在一旁幫她澆水。
潘安玉小心翼翼湊在一邊看,柳金枝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解釋道:
「香椿長在山野之間,葉與葉之間夾雜著很多塵土,用鹽搓洗能洗的更乾淨些。」
而且這溪水是從山頂流下,清澈見底,源頭活水當中,又不存在什麼細菌。
洗的就更乾淨了。
爾後,柳金枝將洗淨的香椿放入一個乾淨的大盆內控干水分,另外抽手取來一壺溪水,將之倒入鐵鍋之中,放入一勺食鹽,一勺花椒油,叫潘琅寰幫忙添柴燒火。
這鍋是現架起來的,有些簡陋。
潘琅寰幾次沒生起火來,反倒把臉上弄得黑一道,白一道的。
搞得杜衛、月牙、應天爵和項志軒幾個都來七嘴八舌的指點、幫忙。
雖然有越幫越忙的嫌疑,但最後這火還是生了起來。
潘琅寰鬆了口氣,看向眾人抱拳拱手:「今天我倒是學到了很多東西,多謝你們了。」
幾人都是一笑,趕緊擺手謙虛。
先前因為潘琅寰不請自來的尷尬氛圍,無形中消散了許多。
等水滾了,柳金枝就將香椿放下去焯水。
「香椿雖然是菜,裡頭卻有很多的亞硝酸鹽,如果不焯水就吃,很容易拉肚子。」柳金枝對潘安玉解釋。
潘安玉欲言又止,很想問問亞硝酸鹽是什麼?
但看柳金枝做的認真,又不好意思打擾,就默默記下來。
香椿在開水裡隨著水波上下起伏,不到半刻鐘的時候,就從青翠碧綠變成了翡翠一般的深沉顏色。
柳金枝用鐵笊籬把香椿撈出,放在尚帶春寒的溪水中浸涼,爾後又撈出,右手抓起一團香椿,放在手裡擠壓出多餘的水分,繼而切成小段,放在碗中備用。
她打算做香椿炒雞蛋,最好加點小蔥增香。
若是在汴京城裡,她就隨手在調料碗裡抓了,但是現在在野外,這地地道道的香椿野菜,就得配上地地道道的小野蔥,這樣才叫相得益彰!
這事兒潘安玉熟啊。
趕緊自告奮勇:「柳姐姐,我去給你尋摸!」
說完就樂顛顛地跑開了。
柳金枝也沒打擊孩子的積極性,任由他去,自己又到驢車上摸了三四個雞蛋出來,單手開殼,打進一個碗裡,再加食鹽和米醋調味去腥,最後用竹箸將雞蛋打算,倒入已經切碎的香椿之中。
後頭杜衛跟著月牙幫柳金枝架鍋燒火。
沒一會兒,鍋熱了。
柳金枝趕忙甩乾淨手上溪水,起身到鍋前,接過杜衛手裡的一壺熱油,淋進鍋內。
熱鍋遇冷油,發出漬一聲響,頓時往外撲哧撲哧冒起白煙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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