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緊,吉祥略顯驚慌地後退幾步,整理了頭髮後,回答他。
「我很清楚他的性格,也明白自己對他的心意,所以不會去哄去找。但我家和他家關係還是可以維持的。」
「這麼拎得清?」
「嗯,就事論事,不至於做不了夫妻,朋友也不做了。那就算不和他做朋友,我還能和彭伯伯彭伯母打好關係。」
「該說你冷漠還是固執呢。」
「你偏向哪個。」吉祥看向他,好似給了無形的壓力。
「……」
燕流那雙靈動的桃花眼心虛地轉開了。這個舉動就表明,他應該是覺得又冷酷又固執,至少對大牛是這樣。
她忍不住揣測了燕流的想法,先是有些微的心煩,隨後又放下這種情緒。
「你放心,大牛會想清楚,我如果不喜歡他,還要給他這種喜歡的錯覺,這才是真的不好。」
「也是,至少你沒有欺騙。」
「那你能說說,你怎麼忽然想起問大牛,還替他抱不平?」
「呃……」
燕流自己都沒想過為什麼這樣,他就是想找點話題,不想看到吉祥對自己臉色不好,但是和吉祥有關的人就那麼幾個,於是就說出了大牛的事。
「難不成你和大牛的關係更好,我倒是看走眼了。」吉祥平靜地說,表情也看不出什麼埋怨。
「怎麼會。」
「還是說跑江湖的更看重兄弟情?」
「也不是,我肯定更在乎你!再說你和大牛關係好,關心他,也是關心你!」
被吉祥三兩句話一逼,燕流立即表明自己的偏向,他也不知道怎麼就聊成這樣了,看來以後沒話找話也得小心些。
聽他這麼斬釘截鐵地說,吉祥心頭還是受用的,可她很快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這種隱秘的心思有些危險。
原來她連大牛的醋都能吃?
燕流和大牛才見過幾次面,一開始的碰面都算不上友善,她卻覺得燕流更想和大牛交朋友,到底在亂想什麼。
就算燕流想和大牛交朋友,那也沒什麼,自己醋個什麼勁兒呢?這怕是算得上心胸狹窄,吉祥最近真是重新認識了自己。
她無端地嘆口氣,一旁的燕流看得莫名其妙。
「燕流。」
「在!」
「今天晚飯想吃什麼菜?」
「都行,我又不挑食。」
「沒有特別想吃的嗎。」
她看到燕流搖頭,在生活方面,她家確實沒有苛待對方,而燕流也不是那種挑剔的公子哥。
吉祥走到灶房去看還剩什麼菜,等過兩天趕集,就把缺的補
上來。
她走來走去的,燕流還是像小尾巴那樣跟著,先前還會找話聊天,現在就啞巴那般。
從櫥櫃裡拿出幾顆雞蛋擺好,她的視線瞥過一旁打哈欠的燕流,問他,「是不是無聊,你一直跟著我。」
燕流往上吹著自己的劉海,無所謂道:「你在家的話還行。」
「我要是不在呢。」
「我就睡覺咯,要麼看看你的話本。」
「你以前和奶奶單獨在山裡生活?」
「嗯,而且總是換山頭。所以我會和熊打架,和豹子跑步,還摸過老虎屁股。」
對於這人能平安長大,吉祥感到驚奇,這在她眼裡就是找死的做法。
只不過現在她只覺得有趣且可愛,還與眾不同。
「沒有同齡的玩伴嗎。」
「來不及交啊,有時候會認識村裡的小孩,但沒多久我們又搬走了。」
「這就是四海為家,瀟灑度日吧。」
「是這樣,所以我也不覺得漂泊,只不過總在山裡待著,練了一身本領,還是闖一闖奶奶口中的江湖,這不是更有趣。」
「你有沒有想過,在某一個地方定居下來?」
「沒啊。」
「一點都沒有?」
「沒,待久了不膩麼。」
「可我們這些老百姓,都是這樣過的。」
「難道你們不膩?」
吉祥笑著說不膩,柔聲引導著,「燕流,或許你可以想一想,找一個喜歡的地方定居。」
「比如?」
「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過平穩的日子,若有機會還能找個志趣相投的伴。」吉祥說的委婉,也沒去看對方。
她不去看,也就錯過了燕流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燕流還真的想了想,可一會兒又皺眉了,「就算像我奶奶那樣隱居,也得玩夠了再說吧。」
吉祥的想像戛然而止,興致也像被潑了水,「哦,也是。」